炎羽靈持刀不動,因為他明白一旦出手落空,露出破綻,自己一定會死。
長劍舞動越來越快,竟匯成一團白練,將炎羽靈完全籠罩在劍影之中。
獵獵的破空聲響越來越大,劍影縮小,炎羽靈已經感覺到鋒利的劍芒在不斷靠近,但他心裡清楚,招式越是如此複雜絢爛,體力消耗越大。
劍封喉見炎羽靈遲遲沒有動手,終於忍不住一劍刺出。
錚,漫天劍影消散,長劍如靈蛇出洞般飛來,微微顫動的劍身明亮如銀,閃耀著劍封喉兇狠的目光和炎羽靈凝重的神色,劍尖距離炎羽靈的咽喉不過兩寸。
我有一刀,名喚鬼怒斬。
劍封喉對上炎羽靈那燃燒著無邊怒火的赤目,心裡咯噔一下。
刀起,刀落。
轟然一聲巨響,燃起的火焰裹住劍封喉身體,在一寸寸滲透過肌膚,吞噬骨髓。
劍封喉在撕心裂肺的喊叫聲中慢慢變成一具焦屍。
冷風一吹,地上的人形焦土呼的捲上天去,與夾在風中的細沙飛作一團,慢慢的沒了蹤跡。
炎羽靈氣刀上熊熊的烈焰,隨著眼中赤色的消退也慢慢減弱,帶眼睛恢復如常,氣刀也散氣消失不見。
每次運用鬼怒斬,炎羽靈都會感覺自己身上充滿力量,特別是眼中怒火燃燒的時刻,那力量就像是要突破身體一樣源源不斷的從內心深處狂湧出來,此時火焰消退,炎羽靈澎湃的心情重歸平靜,又忽然生出一種沉重的失落感。
這還是炎羽靈脩煉鬼斬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也不知是受鬼斬的影響,還是因為自己殺人的原因,但那種失落感轉瞬即逝,所以炎羽靈並沒有將它放在心上。
炎羽靈殺掉劍封喉,還惦念著宮長卿的事情,忙向王家酒樓趕去。
炎羽靈趕去的時候,王家酒樓的火已經滅掉了,不過已然有大片的黑煙往天上滾動,風寂堂的人在維持現場。
炎羽靈從人群中擠進去,只見王家酒樓連帶周圍的幾家鋪面已經變成一片廢墟,焦黑的木樑橫倒在地上,下面壓著一些橫七豎八的殘損屍體,“怎麼會變成這樣……”
宮長卿跌坐在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因為他剛才已經聽人說,酒樓裡的人都死了,沒有一個人活著出來,有些被炸斷的手腳還落在了周圍人家的院子裡去了,住在旁邊的一戶張姓大爺,正在院子裡提水,木桶剛從井裡拉上來,就聽見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個面目全非的半拉腦袋咚的飛進桶裡,嚇得張大爺當時就抽了過去,差點栽進井裡,幸虧他兒子出來搶救及時,才保住一條老命。
炎羽靈過去拉起宮長卿,小聲問道:“你爹真的在裡面?”
宮長卿軟的像一灘泥一樣,靠著炎羽靈,一邊哭一邊道:“我爹說今天約朋友來這喝酒,肯定是在裡面的,這下完蛋了,酒樓都炸了個底朝天,人還能活嗎?我的爹,我苦命的爹啊”
看著宮長卿痛苦的模樣,炎羽靈也不知該如何勸慰,這時炎傲霆聽聞訊息趕了過來,眾人紛紛散開。
炎傲霆看見炎羽靈和宮長卿二人,見宮長卿哭成淚人不由問道:“羽靈,長卿這是怎麼了?”
宮長卿抽泣道:“我爹在酒樓裡被炸死了!”
炎傲霆問道:“你親眼看見了?”
宮長卿道:“沒有,我爹今天約了人在這喝酒,如今酒樓炸成這樣,人還能活嗎!”說完哭的更厲害了。
炎傲霆擺擺手道:“別哭了,事情都沒確定,你爹也不一定在酒樓裡面。”說畢對周圍風寂堂的護衛“還有沒有人還活著,如果有人活著趕緊送去就醫,通知死亡人的親屬,讓他們來認領屍體。”
一個負責在周圍巡查的風寂堂內的小頭目走上前來,低聲道:“二爺,爆炸是有人精心預謀策劃的,像這種威力的爆炸,並非一般人能做到。”
炎傲霆問道:“查清楚是誰了嗎?”
小頭目道:“查清楚了,應該是方拓那叛徒乾的,在酒樓裡我們查到了這個。”說著,從旁邊護衛手中拿過一隻木盒,裡面裝著兩個拳頭大小的黑糰子。
這是龍炎軍最精銳的死士身上才有的火種,王家酒樓之所以發生如此威力的爆炸,是由於兩名龍炎軍精銳死士在酒樓中將體內火種引爆才造成的,會傷害曲陵城中人的龍炎軍死士,只有方拓手中的叛軍了。
炎傲霆盯著盒子中的兩個已經完全失去生命力的火種,緊緊抿起了嘴唇。
沒想到由炎家一手培養起來的龍炎軍,會反過來傷害自己族人,這種事情實在讓炎傲霆傷心,除了傷心之外,讓他更加憎恨方拓。“給我下令出去,不惜一切代價要方拓死!一定要殺了那個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