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傲風看著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丫鬟,再看一眼悲痛欲絕的慕容龍德,嘆氣道:“慕容兄要保重身體,等尤洛尤溪倆孩子回來看見您這樣憔悴的模樣,他們也會難過的。想必這兩天也沒有好好休息過吧,我讓下人安排住處,您先去休息,放寬心,一有訊息我們會馬上通知過去。”炎傲風還是沒有忍心將丫鬟處死,慕容家已經有兩個孩子不見了,就不要再添人命了。
有時候炎傲風都會在心裡問自己,我是不是也老了?
酒桌上氣氛越來越熱烈,穆欒歌本就無意參與聚會,在炎傲風離去之後,自己也推脫有事,帶著同來的一個黑衣男子自行離開了。
藍無淵對於紅燈教還是第一次聽說,便對坐在自己右手邊的玄音大師低聲問道:“大師,這穆欒歌是什麼來頭,紅燈教在下還是第一聽說,是哪一方人物?”
玄音道:“紅燈教是大陸中頗為詭異神秘的一個邪教,傳說只在夜間做事,黑衣紅燈是他們的一貫裝扮,所以被人稱作紅燈教。但紅燈教做事從來都是秘密進行,從來不會讓外人知曉,關於他們的事情大多也都是傳說而已,至於其中有幾分真假,老衲就不清楚了。但今日見紅燈會教主穆欒歌身上透著一股邪氣,想必不是一般人物。”
藍無淵道:“既然紅燈教是邪教,那炎城主為什麼會請這幫人來?”
玄音道:“炎城主並沒有請他,他是不請自來。”
藍無淵疑惑道:“不請自來?怕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玄音道:“這個老衲不知道,但既然炎浪公子大婚,那就來者是客,總不會將人趕出去吧。”
藍無淵點點頭,“也對。”
漠北狂刀楚狂人三斤酒下肚喝的已經是滿面紅光,他左手邊坐的是獨孤派掌門賀一鳴,雖說二人皆是來自西北地區,但一個狂,一個傲,誰也不將誰放在眼裡。楚狂人此時抱著酒罈吹噓自己在闖蕩天下的故事,齒刃刀下亡魂數百,但他說自己從不濫殺無辜,因為他只殺兩種人,一是看不慣他的人,二是他看不慣的人。
賀一鳴最不喜歡別人在自己面前咋咋呼呼吹牛的樣子,抬手將杯裡的酒喝下,冷笑道:“楚兄,老夫承認你是漠北第一刀客,但也只能在漠北,那窮鄉僻壤的地方人數不過才區區幾萬,狂也就罷了。但要說出了漠北,就你耍的那把破刀片子,還真算不上什麼。”
楚狂人聽完這話眉頭一擰,砰的將懷裡的酒罈放在桌上怒道,“賀老頭,聽你這意思好像很不服氣?漠北雖然地廣人稀,卻也是藏龍臥虎之地,就你們獨孤派去了漠北,怕是有去無回。”
賀一鳴道:“漠北除了沙漠還能有什麼?腦子糊塗的人才去你那鬼地方。”
漠北方圓數百里幾乎都是寸草不生的沙漠地帶,唯獨在沙漠中央零零散散的分佈著一些綠洲,漠北人從小便在綠洲生長,幾乎是與外人隔絕的狀態。漠北民風粗獷,出過不少豪俠刀客,楚狂人的師傅就曾經是廣遊大陸的一位漠北獨臂大刀客,後來因厭倦大陸紛爭,迴歸漠北,手底下收了十幾個徒弟專門教授刀法。楚狂人就是獨臂刀客最得意的弟子,後來師傅亡故,楚狂人便來大陸闖蕩,憑精湛的刀法和永不服輸的狂氣,硬是用一把齒刃刀在人才濟濟的大陸中闖出了名堂,甚至能受到炎傲風的賞識,來坐賓上客。
楚狂人道:“錯,漠北除了沙漠,還有風景如畫的綠洲田園,有名聞天下有美麗天使之稱卡瑪斯湖,有黃金、瑪瑙,有美麗善良的漠北姑娘,更有驍勇善戰的漠北人,還有那一代代漠北人傳承下來永不服輸的勇氣與信念。”每每談到漠北,楚狂人都已自己身為漠北人而驕傲。
賀一鳴嗤笑一聲,“漠北那麼好,那你怎麼不在漠北待著,來大陸亂跑什麼?”
楚狂人斜視賀一鳴冷冷道:“我去哪裡要你管?你算什麼東西?”
在身後桌吃飯的段雲楓等弟子聽不下去了,左木狼轉過身對楚狂人罵道:“你又算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們掌門說話!”
楚狂人性格本就張狂,礙於炎家情面不願與賀一鳴當場鬧僵。耳聽一個獨孤派三流弟子對自己大聲呵斥,無名火上頭,回身便是一刀劈下。
變故陡生,左木狼驚呆在場,賀一鳴想出手卻也晚了一步。
齒刃刀貼中左木狼脖頸,並未真砍下去,楚狂人瞪起一雙醉眼道:“小子,你有膽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炎傲霆初聽楚狂人與賀一鳴鬥嘴,本想出言調節,卻沒想到獨孤派弟子橫插一嘴,一下將事情鬧僵,炎傲霆暗罵獨孤派弟子也太不會看事。“楚兄留情,他年輕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說著就過來拉楚狂人。
賀一鳴沉聲道:“你膽敢動我弟子一根汗毛,我保證你回不了漠北。”
楚狂人齒刃刀向下一按,左木狼脖子瞬間流出血來。
左木狼驚道:“師傅……”
賀一鳴目露兇光,心生殺機。
炎傲霆一把將楚狂人正欲發力的手攔住道:“諸位既然都是我炎家請來的客人,那炎某有責任保護任何一個的安全。楚兄,你若還將我炎傲霆放在眼裡,就請把刀收回去。”
楚狂人抬起刀,輕輕在左木狼的臉上拍了兩下,“若再有下次,老子齒刃刀下不介意多你一個亡魂。”
霜飛爵湊到千尋耳邊小聲道:“鬍子大叔差點幫你解決一個麻煩。”
千尋已經吃了個大半飽,正在喝著紅棗銀耳蓮子羹解膩,小聲道:“那小子本領不濟,算不上麻煩。”
霜飛爵問道:“他不算麻煩,那誰算麻煩?”
千尋對著賀一鳴瞧瞧努努嘴道:“那老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