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柳子衿回到錢府,賀季真與錢圖鶴仍在之前的偏廳喝茶聊天,見柳子衿回來,便詢問飯吃得如何。
柳子衿挑重要的說了,即顧家人有可能會去找墨子,將他有剽竊嫌疑的事情告之。
這件事情一旦發生,或大或小,必然有些麻煩,無論錢圖鶴和賀季真,都需要就此做些心理準備。
剽竊這個問題,這兩人還真沒想過。
此時一聽,都是一愣。
但見柳子衿說起這事兒時泰然自若,完全沒有心虛的模樣,也就沒有順勢生起疑心。
反而對顧家有點看法。
“若是我家小輩浪子回頭,不管有沒有什麼成就,只要不再胡鬧,我都高興得不行,別說打擊懷疑,鼓勵支援都來不及。雖然背後說人壞話不好,但是顧家這些人……真是太不像話了。”賀季真性格似乎就是直來直去,雖然顧家權勢彪炳,但他議論起來,絲毫不怯。
錢圖鶴身為商人,這方面就沒那麼直接:“顧樞密畢竟考慮的多,此事非同小可,慎重一點也是正常,只是對於小輩,行事方式確實有待商榷。不過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調查也好告密也罷,咱們都不怕,見機行事就行了。”
柳子衿點頭:“我也就是說出來讓你們做下心理準備,別到時候孤竹園要做什麼,你們不明所以。不管調查也罷,考校也好,都隨他們去。二位不用在其中阻攔之類,學生完全應付得來。”
見柳子衿這樣說,兩人對他就更加相信無疑了。
幾人又閒聊了幾句,錢圖鶴便請二人在府上住下。
賀季真和柳子衿都是堅持推辭,於是錢圖鶴只好派下人駕馬車送二人去冰馬鐵道站,讓他們坐私人冰馬列車返回外城。
到了外城鐵道站後,兩人坐上白天坐的馬車各自返回。
回到客棧,老林還未睡,見他回來,詢問在孤竹園的情況。
柳子衿簡單說了一下,把孤竹園發下來的灰披風黑抹額,還有念力銃念力刀念力鎧、墨者勳章之類的東西給他看了。
老林激動得雙手顫抖:“少爺你終於出息了。不若等下寫封信給老爺和夫人吧,我明天一早去信館寄回去。”
柳子衿來到這個世界,基本上沒見過別的親人,他的母親倒是見了幾面,改造火銃的一些工人、錢財,也是她幫忙給弄的。這次隨顧清讓他們一起進京,也是由她在中間進行說和的。
顧清之的母親跟天下間大多數母親一樣,對兒子都是百般疼愛,同時她也是個極美麗極和善的婦人,讓人看了忍不住心生好感。
想到一月前的那次見面,對方聽說自己要研究火銃,並且還準備進京讀書時,那副欣慰哭泣的樣子,他心裡忍不住就有些慨嘆和心疼。
雖然自己不是顧清之,但既然用了這個身份,有些東西當然也不能迴避。況且有個這樣的母親,他也不覺得是件壞事。因此聽老李說要自己寫信回去,他便欣然答應,隨後便回房鋪筆磨墨,給這個世界的母親寫起信來。
“母親大人:見字如面……”
這八個字剛一落筆,他立刻就想起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親人來。
一時之間,難以為繼。
他嘆了口氣,放下筆,踱步走到窗前。窗外界光如雪般灑落,附近的屋頂一片霜白。
那個世界,而今應該也快到中秋了。
往年中秋,他和父母基本上都在一起,想到今年家裡沒有他,父母黯然神傷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中發酸。
若是身在異鄉為異客,好歹還能看看同一片天空,想象著和家人一起看著同一片月亮,心裡多少能得到一些安慰。但此時自己在這裡,看到的天空都跟父母不一樣了。
也沒有月亮,只有透過星辰界地面投射下來的星辰光芒。
一時之間,歸心似箭,返回書桌快速將信寫完,便立刻坐到床上修煉。
一坐照內觀,他便恍惚覺得自己的意識體積似乎有所變化,好像增大了一點。但再仔細看,好像又沒有變化。接著就變成時而覺得大了,時而覺得沒大這種交替的凌亂當中。
昨夜在書樓,他一共修煉了三輪,用時差不多九個鐘頭,九個鐘頭,意識體積就增大,似乎不太可能。
不過一切才剛開始,柳子衿也不急,定下心來,專心修煉。這一修煉,又是一夜,和前夜一樣,共完成三輪壯神。
等到天微明時,意識光點便開始在泥丸宇宙中閃爍,他急忙收斂心神,睜開了眼睛。
此時是凌晨六點左右,由於天亮得早,外面已經有很多的人聲,這個世界的建康城又迎來了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