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來到會場上,除了疲勞以外,他還感到飢腸轆轆的,這個茶歇時間可以讓他填飽空虛的肚子,以便更好地聽下一場報告會。
金昌興幾口喝完茶杯裡的水,端起茶杯又找服務員續上水,然後端著茶杯走出會議室來到了走廊上。他拿了一個盤子,夾了幾塊蛋糕放在盤子裡,又掰了兩個香蕉,在發現現場提供熱咖啡後,他把手裡的茶杯擱在一邊,要了一杯咖啡,然後端著這些東西來到一個角落裡,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
這些東西下肚後,金昌興覺得精神又恢復過來了。他來到走廊一角的衛生間裡抽了一支菸,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又回到會議廳繼續聽報告。
中午吃飯和同桌交換名片的時候,和金昌興坐在一桌的幾個人一看金昌興是南方集團的董事長,紛紛向他打聽對銅價走勢的看法。
“金總,你覺得將來銅價會怎麼走?”
金昌興說:“我覺得7萬元是一個很強的支撐,跌破的可能性不大,你們沒聽上午專家介紹嗎?專家的講座裡邊也是這樣認為的。”
“你的意思是7萬元的銅價已經很低了嗎?”
金昌興說:“當然了,你看它從84,000多元跌下來,已經跌了14,000多元了,將近20%的跌幅,繼續向下的可能性不大了。”
“沒錯,跟84,000元相比,7萬元的價格是低了很多,可是你要跟兩三年前2萬多的價格相比,7萬元的價格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啊。”
金昌興的架子很大的,參加這樣的會議,他的眼裡只有會場上做報告的那幾個專家和學者,此外就是有色金屬行業的那幾個大佬。
跟他坐在同一桌吃飯的這幾個人都很是面生,一看名片就知道不是什麼重要人物,所以他對這些人都不太感興趣,回答他們的提問也就是敷衍一下罷了。
再加上此時聽見這個人說話的口氣,他就大致能估計出來,這個人應該是有色金屬下游企業的人員,絕對不會是銅礦或者是有色金屬冶煉行業的人。否則的話,他應該會像自己一樣,暗暗盼著銅價上漲才對,怎麼可能會覺得7萬元的銅價太高。
金昌興說:“此一時彼一時,幾年前的需求情況跟現在是不一樣的,上午的報告會上專家用詳細的資料說明了現在的市場需求已經在兩三年前的基礎上增加了相當多的份額,市場上供不應求,所以銅價在這樣的位置上並不算高。”
“可問題是這價格漲得也太猛了,跟幾年前相比是翻著倍的往上漲啊。”
金昌興不以為然地說:“銅價在漲,用銅做原料生產出來的那些產品的價格應該也在漲吧?”
“那倒也是,可問題是產品的價格漲幅遠遠跟不上銅價的漲幅,我們這兩年的利潤跟以前相比可是大大縮減了。”
金昌興說:“其實都有這樣的問題,我們的銅價在漲,銅礦不也在漲嗎?我們的成本也在增加啊。”
“銅礦的價格不可能像銅價這樣翻著倍的往上漲吧?”那人不相信地問道。
金昌興聽了沒有說話,這個問題戳在了他的痛處,讓他無言以對。
南方集團現有的銅礦中,劉中舟幾年前經手買入的礦山所產的銅礦,現在的成本價格依然很低,銅價就是再跌一兩萬元,用這個礦山所生產的銅礦煉出來的銅依然有很不錯的利潤。
可是對於金昌興剛剛經手買入的這個礦山來說,它所出產的銅礦成本價跟原來的銅礦相比可不就是翻了幾個倍嗎?
那人見金昌興不說話了,以為自己的話問對了,就說:“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對你們來說銅礦的價格漲幅遠遠沒有銅價的價格漲幅那麼大,所以對你們來說銅價上漲是好事。可對我們就不同了,我們希望銅價越低越好。”
此人的話得到了桌上其他人的贊同,幾個人紛紛附和道:“就是啊,銅價應該再跌一點才好,不然的話利潤太薄了,我們完全等於是在給冶煉廠打工,費力還不討好,這廠還不如關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金昌興一看自己有成為眾矢之的可能,就不再接他們的話,低著頭只顧吃東西。
生產廠家的數量遠遠沒有下游自己產品的使用者數量多,這在任何一個行業都是這樣,有色金屬冶煉行業也不例外。
像南方集團這樣中大型的金屬銅冶煉企業,總共也沒有幾家。這次來參加會議的人員當中,百分之七八十應該都是金屬銅的下游使用者,向金昌興這樣代表金屬銅冶煉企業來參加會議的估計不會超過30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