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激鬥,讓燕三對自己的實力有了重新認識。
在五層的死鬥說得好聽點是以一當百,其中的水份燕三心知肚明,一來猝不及防,等若偷襲,二來後方拓跋野與王不遲威懾太大,敵人慌亂不知自處,三來幽影霸道,全場控場,最後則是一衝而過,沒有纏鬥,實際主力還是傀儡大軍。
五毒原對四階書生虎,燕三乾脆手都沒動,完全撿田螺。
而這場卻是實打實的一對七,全部正面擊殺,不可同日而語。當然,其中燕三還是耍了些心眼,示敵以弱,隨時都是一副要倒下的模樣,演技百分百。這主要還是怕人跑了……
燕三所受到的傷害看起來觸目驚心,實際上都是皮肉受苦,天賦強大到變態的恢復能力下,此時飛鏢一把把被擠出體外,傷口已經癒合得差不多了。
不足之處也很明顯,誠如金剛虎所言,燕三還是走得野路子,對上一般三階修士還好,若是真正對上高手,燕三不得不承認又將回到爭勇鬥狠的年代。比如特色鮮明的拓跋野王不遲,以燕三目前的狀態若是對上只能靠臨場發揮,運氣成份居多。而哭號獄高手如林,相比而言,陳半耳劉三炮之流不過雜魚。
功法目前陷入瓶頸,若要實力再進,則必須在戰鬥技術方面有所提高。天王訣沒有招式,從菩薩蠻到踏雪行均是如此,運用之妙,完全靠隨機應變。忘川千萬野獸死魂練就的身手野蠻霸道,近乎本能,用來對付人類修士總少了些機變,遇上高手要吃大虧的。
燕三思考片刻,突兀嘆一口氣,想起因納蘭零而激盪的心情,又咬了咬牙:
“只能用最笨的辦法了!”
半日之後,燕三的冥虎戰旗飛進鬥場,靜靜等待著戰鬥開始。在他的身邊,陳半耳一瘸一拐,眼睛怒視著周圍嬉笑的人群,一言不合就要拔刀殺人一樣,只是一瘸一拐的步伐讓這份兇狠變了味道。
收服陳半耳不過舉手之勞,有幽影為耳目,陳半耳逃到哪兒也沒用。
半日之前,陳半耳見了一個神神秘秘的女子,大倒苦水,那女子給了陳半耳一個黑瓶子,瓶子裡有一隻指甲般大小的粉紅色蠍子,道:“這是上頭給你防身的桃花娘子,你暗地裡找個機會叮那小子一口,什麼問題都解決了……如果在冥虎地下這一畝三分地還奈何不了他的話,你也只能給蠍娘娘做肥料了,娘娘的寶貝兒可嗷嗷待哺呢!”
又交代陳半耳暗地裡安排給燕三分配最狠的對手,這才翩然離去。
陳半耳眼中光芒閃動,捏緊了黑瓶子,而後又花費半天功夫療傷,最終還是決定返回。路途中,陳半耳心中思謀百十種弄死燕三的方法,正在推敲那種更好,眼前突然一黑,脖子一涼,燕三如鬼魅般自暗處顯出身形,一把彎刀冷冷地架在陳半耳腦袋邊。這一下,陳半耳腦袋裡所有念頭全部煙消雲散,只剩下最單純的恐懼。
燕三慢條斯理摸去陳半耳全身
物件,包括一個巴掌大的拴在胳膊上的介子袋和那個黑瓶子,腰裡那把短斬刀也被燕三順走。
“挺富的,連介子袋都混上了?”燕三將袋子揣進懷裡,他的納戒給了黑石,正缺一個明面上的儲物袋,這個介子袋估計是最小的那種,只得半米方圓,也堪堪夠用。
陳半耳哆哆嗦嗦,見識過燕三殺人不眨眼的手段後,他只覺得自己此時命比紙薄,顫抖道:“大爺,我有眼不識泰山,這回認栽了!求爺饒我一條狗命,從今往後我絕不在爺面前出現……求爺放過我吧,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半歲幼兒……”
燕三收回彎刀,陳半耳身子立即癱軟在地,大口喘氣,宛若上岸的魚,卻聽燕三道:“我怎麼聽說哭號淵內生育絕斷,並無生養一說?難不成你是帶了你老母和幼兒下的哭號淵?”
陳半耳頓時呆住,一雙眼睛盯著燕三握刀的手,吞了吞口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以前在外頭說慣了,隔了這許久還是改不了……”
原來這廝在外頭是一名山寨嘍囉,專門負責到過往商隊處碰瓷,能訛詐就訛一筆,訛不到也可摸清商隊基本情況,為山寨搶劫做好準備,這套專業賣慘的段子自然熟極而流。
後來這廝修為漸高,好死不死勾搭山寨二當家的婆娘,事敗後被追殺千里,不得已投入哭號淵。此刻被燕三刀子往脖子上一架,原本埋在記憶深處的賣慘生涯無限復原,頓時迴歸本色演出。
燕三將彎刀插回鞘內,又把短斬刀在手裡翻看兩下,只看得陳半耳心驚肉跳,卻見燕三手一動,把斬刀拋到陳半耳身邊,道:“我看起來很愛殺人嗎?”
陳半耳快哭了,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心說你殺得還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