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所處的位置很微妙,恰好處於『兇咬』的老巢五十米左右,根據前人用命堆出來的經驗,這就是兇咬的領地警戒範圍。那淡淡的味道正是兇咬的麻痺毒素特有的味道。
『馬臉,冷麵梟,老子自問從沒得罪過你們,每個月都按時給你們這幫孫子上供,這次不過延後半個月交錢,就要來取老子的命……老子也算是看透了,你們『無天教』就是一夥吸血的雜碎。來啊,你們倒是來啊,老子弄死一個夠本,弄死你們兩還賺一個!』刀疤厲聲叫道,又向巨大的兇咬窩邁了兩步。
『呸!還西區首領,要臉不要?是男人操刀子上,我們兄弟也是身不由己,總之要取了你的頭回去,要不我們也沒命,爽快點吧!』馬臉重重唾一口,腳下卻退後半步道。
『臉?臉有命重要?我草你們媽皮的,單打獨鬥老子能把你們砍成餃子餡,兩個打我一個我還不跑,你當我傻麼?冷麵梟你給老子把手從兜裡抽出來咱還能好好說說話,要不就一起餵了兇咬吧!』刀疤眼睛一瞥,見冷麵梟有所異動,立即喝破。
冷麵梟投鼠忌器,將手從兜裡的『破甲梭』上挪開,重新垂在身側。
刀疤又慘笑道:『看你們這架勢,我今天是過不去了,告訴我,為什麼要殺我?誰要殺我,讓我也死個明白!』
這次不用馬臉開口,冷麵梟已經冷冷地回答:『當初無天教扶你上位,自然要收取報酬。而現在你已經廢了,沒有利用價值,一趟爛泥,怎麼也扶不上牆,所以該死……』
還沒說完,被刀疤一聲大罵打斷:『我去你的,老子怎麼就爛泥扶不上牆了?我不還是西區首領,每月還不是準時上供?是哪個王八蛋要殺老子的?鬼狼還是藍手三娘那個賤貨?』
馬臉苦笑道:『鬼狼和藍手三娘?他們只是堂主,如果是他們,我們也不至於這麼拼命了。說老實話,我們也是逼不得已……你看!』
馬臉猛地扯開衣襟,胸膛之上條條黑色的血管浮凸出來,只餘下心臟部位一片還沒有被侵襲。冷麵梟也扯了扯衣領,露出脖子以下蜘蛛網一般的黑色血管。
『黑寡婦?她不是六年前去了六層麼?怎麼會上來?』刀疤勃然色變。
『無天教的能耐又豈是你我能揣度?總之黑寡婦要你死,我們不弄死你,我們也活不過明天中午,這腐心毒只有黑寡婦才能解,時辰一到,五臟六腑化為膿水……』馬臉打了個冷顫,眼神裡都是恐懼。
冷麵梟道:『刀疤你認命吧,前段時間你被一個小崽子弄得灰頭土臉,在西區的威望已經不足以駕馭,退位是遲早的事情,黑寡婦護法一到就已經準備扶持下一任首領,你沒用了!與其等被拉下首領位置被人暗地裡捅死,還不如把命交給我們,我保證下手麻利,不會很痛苦!我和馬面承你的情,以後每月初一十五給你燒紙!』
刀疤怔了怔,冷麵梟又道
:『你實在要我們陪葬,那就動手吧。反正你不死我們也活不過明天,與其爛穿肚腹,不如死在兇咬口中,聽說兇咬叮人後渾身麻痺,感覺不到痛苦……只是死無全屍,下輩子怕是難得投胎……總之,你必須死。』
如果是馬面說這種話,刀疤二話不說就要幹起來,但是冷麵梟從來都是個惜字如金的人,此時囉嗦一大堆,卻句句點在刀疤心頭。
『是啊,無天教要自己死,哪兒都沒有生路!尤其是黑寡婦下的命令,這條命已經完結了。自己一個人死,又何必拖人下水,個個落得個屍骨無存?』刀疤垂下刀子,一臉灰敗。
刀疤腦子裡正在天人交戰,看看馬面又看看冷麵梟,心如死灰,突然看見冷麵梟臉色大變,一手伸入懷中,情緒立即反彈,大喝道:
『冷麵梟你敢下黑手……』
誰知冷麵梟也大喝一聲:『小子,你想死嗎?給我住手!』眼睛盯著刀疤身後,手中掏出破甲錐一錐飛出。
馬面的眼睛一凝,頭髮明顯地炸起,發一聲喊,見了鬼一般轉身就跑。
刀疤嘿嘿冷笑,那一錐自己早有防備,準頭又偏得厲害,對自己毫無威脅,嘴裡譏諷道:『在我面前還玩這套聲東擊西的把戲,不覺得自己幼稚麼?』
故意假裝發生了什麼事情,透過神色、聲音、表情誘人分心,從而下手偷襲,這是惡人經常玩的殺人手段。通常狀況下是這樣:走在大街上,突然有人大叫一聲:『哇,那邊一個妞沒穿衣服!』等你轉頭髮現什麼都沒有的時候,心頭暗罵這人真不誠信,再回轉頭來卻發現身邊已經有個和你同樣心思的人被懟得三刀六洞,在地上抽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