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目光盡皆投向廳中間的寸頭青年,一時間大廳內又被血色麒麟異相佔據,靈壓席捲,死死鎮壓住燕三。
燕三陡然哈哈大笑,眼神毫不畏懼的對上凌燭龍的目光,道:『又是下跪?此地乃是玄元郡,早已廢除跪令,況且玄元郡王還在當場,凌燭龍你這是藐視王法啊!』
『而且,我還是血衣衛候補,即便在你麒麟郡內,也只有人跪我,沒有我跪人,你當血衣衛都是死人嗎?』
『葉飄零要我跪,死了。凌天要我跪,我讓他跪了個夠!你確定不把兩位大人放在眼裡,要我下跪?你算什麼東西?你當得起?』
既然橫豎不放過,燕三索性撕破臉,何必作什麼卑躬屈膝的戲碼給人看,當下毫不顧忌,就差指著凌燭龍的鼻子罵了。
慕容輕衣臉色一變,連血火殺都一臉焦急,雖然燕三這通罵讓血火殺心頭暢快無比,但是這是一位郡王啊,能不能稍微給點面?
『孃的腳,這小王八羔子膽子比我血火殺的還肥,橫豎沒把人看在眼裡啊。你這麼一說算是徹底扯破臉了,就是求情都不能……老子就從來沒見過連自己都坑的人!』血火殺心頭暗罵,不由有些佩服。
凌燭龍臉上血色像要滴淌下來,多少年了,自從成為麒麟郡王之後,他走到哪裡不是眾生俯首,即便是君王也要恭敬以待,何曾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人呵斥他?
凌燭龍猛喝一聲:『好膽!』豁然站起,一掌就要撲下。
血菩提木木地道:『郡王稍安勿躁,此乃玄元郡,自有決斷,待問清楚了不遲。』一隻枯瘦嶙峋的手伸到凌燭龍前方,像是要阻攔凌燭龍動作,實際上罡風引而不發,凌燭龍身後的血麒麟左右衝突,怎麼也破不了這一隻枯瘦老掌。
凌燭龍深深盯了血菩提一眼,退回座位之中,寒氣森森道:『不管如何,此人,必須死!』
燕三像是不知道在鬼門關轉了一圈一樣,即便在靈壓之下依舊面不改色,臉上譏誚之色更濃,他經歷過毒發三天只等一線生機,經歷過生死魂臺,經歷過雙靈奪魄,經歷過被人一路追殺,也經歷過追殺他人千里,哪次不是生死一線?而他的那個不負責任的師父一絲分魂都能舉手滅四階,又是何等的人物?
這種靈壓對於燕三來說不過是拂面之風。靈壓說穿了是用氣勢,調動天地靈元形成的心理壓迫,如果心內沒有畏懼敬重,這靈壓也就無從談起。
『我燕三不善言辭,也不稀罕爭辯,只說幾句話,其他全由慕容大人和血大人定奪,是死是活,是獎是罰,我絕無二話!』
『第一,玄元秘境內的老魔烏奪天死於我手,等若救了所有參加春狩的大唐子弟,各位心裡有數。』
『第二,我以身擋劍,救了慕容小郡主大人一命,自覺無愧此次玄元護衛之職。』
『第三,我停止了兵獸圍殺,為春狩修士爭得了前所未有的法器元晶靈草,此次春狩,絕無僅有,等若再救了所有人一次,算起來,秘境眾人都欠我兩條命。若論功勞,足夠我晉升血衣衛。』
『成敗是非,相信各位大人比我心裡更清楚,我的話說完了。』
燕三說完,看也不看三位抖一抖地面都要震三震的一方大豪,當場盤膝坐下,閉目運氣調神。
這哪是不會說話,這是根本不按規矩出牌。一般審訊都是有問有答,還要幾經核實,燕三直接跳過,搬出三張最大的牌,往身前一放,自有人會幫他出頭。三句話意思如下:
『唐十二,戰無休九子,慕容輕衣,我救了你們性命,現在有人要殺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
『諸葛懷空,我以身擋劍,救了你女兒一命,你是主持秘境之人,有人要殺我,你看著辦!』
『血菩提,春狩沒有我,現在人早死絕了,血衣衛有我是你們的福氣,若我死了,恐怕血衣衛也會讓人齒冷。』
燕三刻意忽略了戲弄凌天,弄殘凌天的事實,懶得跟他們東拉西扯,先扯了三張虎皮蓋在身上,老子佔著道理,要是你們不講道理,那我也就沒道理可講,大不了躲一陣,待風頭過後再教你們怎麼做人……羅羅一直趴在燕三肩膀上,似睡非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