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歷年春狩從未出現過此種情形,這一次恐怕要出事!』慕容輕衣對同樣從白雲中撤身而出的唐十二皇子道。唐景天手內捏著一把金紅色的小小匕首,頭髮有些散亂,衣襟也少了一塊,此時也盯著在石碑上蔓延的血色,臉上表情平靜。
『哦?慕容小妹知道些什麼嗎?』唐景天隨口問道,隨即又是一笑道:『影兵峰內確實有些兇險,但也不過如此,待得血衣衛出來,我們自去天池靈源就是,慕容小妹別焦慮,要不隨我一道吧……』
慕容輕衣愕然,而後苦笑。唐景天這是以為她剛才經歷了戰鬥,心頭怕了,雖然說的委婉,意思卻很明白,當即道:『不用了,十二殿下,後路小心,最好不要獨行,此次春狩有些不對勁……大唐的隊伍裡面有一名三階魂修,我懷疑他做了什麼手腳,所謀定然不小,殿下還是當心些好。』
聽到三階魂修,唐景天的臉色這才一變,道:『為何不當場擊殺?』
慕容輕衣道:『春狩並不禁魂修進入,況且只是懷疑,那魂修隱藏極深,混在修士群中毫無辦法鑑別……總之殿下擔心為上,但願不出岔子。我師兄出來了,輕衣告辭!』
血火殺大咧咧地出現在石碑旁,手上新戴了一個火紅的指虎,額頭有些血跡,神情卻是振奮,道:『爽!這影兵峰果然不愧為鬥戰聖地,裡面的兵獸還像個樣子,受得住我幾拳!好久沒打這麼過癮了……呃,十二殿下好!哈哈,不好意思,剛才沒看見,打招呼慢了點,你不會像你大姨那麼小心眼吧……』
唐景天臉色一僵。
慕容輕衣輕咳一聲,打斷血火殺滿嘴跑馬。唐景天回覆恬淡,笑道:『血衣衛忠心為國,我唐景天怎會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哈哈……早就聽聞血龍狂,血虎傲,血豹剛,血火烈,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血四果然耿直。』
血火殺臉上一樂,正要順勢自誇兩句,慕容輕衣傳音道:『你忘了是怎麼被貶到這兒的麼?嘴巴再不把門,下回可能貶到哭號淵去守門!』
血火殺此前被『調離』京都,乃是因為言語無狀,惹惱了一名貴婦,正是唐十二皇子的大姨,裴香玲。裴香玲的姐姐裴香玉就是大唐烈宗十二妃之一的玉妃,也就是這唐景天的母親。這渾人記吃不記打,又忘在腦後。
不過『哭號淵』守門人這個職位估計有些殺傷力,血火殺立即閉嘴,告罪一聲被慕容輕衣拖走了。
在二人身後,唐景天臉上現出一絲鄙夷,須臾消失不見,一片雲淡風輕。
天池靈源並不是一路坦途,從山腰到山頂的路途全被風系的靈獸佔據,有組織的隊伍才能有一線希望,單人獨槍沒有分毫勝算。且天池靈源每次開放只能容納百人入內。靈源功用眾所周知,是不下於天材地寶的大機緣,因而為得一個名額少不了血流成河,這條路
是唐元春狩的正面對決之路。
百里草木練兵,影兵峰淘沙,天池靈源才是真正的戰場。
燕三吊在吳天奪四人身後百米處,蟬隱發揮到極致,藉著白雲的遮擋一路往前。
『吳天奪,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知道直接去天池靈源的密道?』一名精壯的唐人修士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人名叫李元華,邊上的漢子是他胞弟,名叫李元峰,兩兄弟出了影兵峰後,被吳天奪蠱惑,告知其有一條密道可直通峰頂。
『自然是真的。若非怕一路出狀況,我自然一個人去了。便宜你們了,要是不相信,現在還可以回頭!』吳天奪面無表情乾巴巴地道。
旁邊還有一個漢子,卻是一個元人,渾身肌肉盤節,呆呆傻傻地跟在吳天奪身後。
李元峰道:『我總覺得不可思議,有這種密道你怎麼會告訴我們?你不是捉了這個元人當傀儡嗎?還怕什麼?』
吳天奪道:『這是我祖上賜下的一張『控身符』,只能維持一天,且這符操控不靈,傀儡只能當個肉盾使用……罷了罷了,你們回去吧,我一人也行!』
兄弟兩對望一眼,李元華道:『那我們還是陪你走這一遭吧,要是真有密道進天池,出了秘境後上刀山下油鍋,我兄弟兩任憑你差遣一年。若是敢消遣我們……哼,你當我江門二煞是好惹的麼?』一掌劈下,將一塊人頭大的山石如同劈西瓜一樣劈成幾塊。
『自然不敢消遣你們,去了你們就知道了。』吳天奪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卻好似死人般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