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修士臉上頓時掛不住,桌子一掀,怪叫一聲,抽出長劍衝燕三砍殺而來。
燕三視而不見,趁這個功夫偏頭問陳半耳:‘這事沒人管那?’
陳半耳也是服了這個祖宗,到哪裡都能搞事,回道:‘上了榜後有規矩,沒上榜的死了也就死了!’
燕三身子一偏,早避過那修士一劍力劈,荊棘步法於亂刀中還能尋覓一條生路,對上這種實力平平的雜魚簡直可以讓他砍一百年。腳下猛地一腿,喝道:‘走你!’
這一腳燕三存心賣弄,罡氣四溢卻不是用來傷敵,而是裹在腳上由慢到快地猛烈推送,否則這一腳就可以將這人踢成麻袋。只見那名持劍修士呼地一聲騰空而起,高高飛在半空幾有二十米,比什麼輕身騰空功夫都高,而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一路手舞足蹈流星般向下跌落,卻是越過平臺,直接往下方地底掉下去了。
燕三算準了方位,那人會沿著山壁掉下去,至於能不能抓住,那就不是燕三需要關心的事情了!
那人的慘叫還在半空迴盪,幾個攤位上叫囂的聲音頓時啞了。說到底這些人不過是掛牌收人的馬仔,碰到兇的自然當縮頭烏龜,何必強出頭。
安靜片刻,燕三從懷裡掏出一大把黃晶,往身前的小石臺上一砸,嘆息道:‘沒人來啊!’
嘩啦一聲,眾多待價而沽的修士頓時蜂擁而上。
要錢有錢,拳頭還硬,不跟他跟誰?最不濟拿了錢不辦事,跟在一邊吆喝出工不出力,撈這一票再說。也有幾個陰毒的互相使了個顏色,卻是瞧見燕三年輕,手下闊綽,當下起了心思,決心先混進去,再找個機會捅黑刀劫財。
‘收我吧,你瞧我這肌肉!當年赤手空拳打死過三頭牛,不信你可以問他們!’一個白髮老頭衝在最前,亮出乾巴巴的胳膊,大聲叫道。
‘你可拉倒吧,馬老頭,當年?那是十年前,你現在跑兩步路都喘,充什麼大尾巴狼?閃開,讓我來!黑虎大爺,我靈脩三級,一手飛刀打遍天下無敵手,這幫廢材我一個能打八個,收下我吧!’
‘你好,你厲害!還打遍天下無敵手,你咋不上天呢?有能耐你拿把飛刀給我看看?吃飯的傢伙都買不起,還說我……’馬老頭頓時拆臺。
‘讓我來,我有經驗,七年工作經驗,我在冥虎榜排名前八十的隊伍裡幹了七年,不選我是你的損失啊,黑虎大爺!’
‘嘿……在上面掃了七年地,洗了七年衣服也叫有經驗?你咋不說你和冥虎榜上的大佬呼吸過同一個房子的空氣呢?’
‘黑虎大爺,你看奴家如何?身姣體柔,保管服侍得你舒舒服服,你懂得……哎喲,誰掐老孃大腿?王八犢子,吃豆腐就算了,掐什麼?’一個長得頗有幾分姿色的婦人搔首弄姿,正軟糯地對燕三放著電,卻突然暴起一聲大喝,聲音粗蠻無比。
現場亂成一鍋稀粥也似。
鬧鬧騰
騰間,燕三笑而不語,這場景才是燕三所熟悉的菜市場嘛!一時間燕三彷彿又飛回了那個雞飛狗跳卻踏實溫暖的南風小鎮,那個無憂無慮的潑皮年代。
‘哎喲……哎喲!我的腳……’
本已亂騰騰的人群突然一陣哀嚎,眾人東倒西歪像是被什麼東西襲擊,勉強讓出一條路來。一團灰影在林立的腿腳間快速鑽擠過來,遇到實在擠不過去的,那灰影一頓,就聽上面‘哎喲’一聲,腿腳主人抱腳跳開。
唰地一聲,眾人面前一花,燕三面前的小石臺上多了個矮冬瓜,仔細一看卻是個小侏儒。
這侏儒臉上油光發亮,渾身肉緊繃繃地瓷實,身高還不滿兩尺,竟是比三歲小童還要矮。臉上神色嚴肅,一雙眯眯眼卻天然帶著笑意,看不出多大年紀。
一般的侏儒都是腿腳天生短小,軀幹其實與常人差別不大,而這個小侏儒卻很奇怪,雖然矮小,身體比例卻沒那麼不協調,像是個沒長大的娃娃。侏儒有點小肥,穿著一件小小的灰色袍子,手裡倒提著一柄碗口大的八稜銀錘,腰間還彆著根巴掌長的尖錐。錘子錐子在常人看來只是玩具,而這小侏儒拿著卻是猛惡兵器:錘子有半個身體大,錐子插在腰間,錐尖卻到了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