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眼魔不明所以,問道:‘什麼?你是不是嚇傻了,我們現在要砍了你,搶光你的財物,x了你的女人,你放心什麼?’
‘因為,如果力虎大人來了,其實……我也好怕啊!’燕三學著白眼魔的樣子做了個小姑娘叫喊的動作,而後臉色一變,道:‘殺!’
腳下一頓,身形如箭矢一般飈射而出,身後的土地炸出一個深坑。
絕弦風斬,斷輕風刀光如長河倒掛,揮灑出一道斜斜向下的清輝。白眼魔嚇了一大跳,本能地舉起連鞘長劍招架,只聽得一聲輕響,如撕破一張紙一樣刺啦一聲,連鞘長劍木頭一般斜斜被削為兩段,而後是一道血痕緩緩浮現在白眼魔胸腹之間,人一動,身體斜斜滑落變作兩段,自肩起,自腹落,掉在地上,一雙慘白的眼睛至死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刀一見血,燕三即刻瘋魔,一刀劈了白眼魔,跟著就是一刀橫揮而出,刀光如練,長河再現,三名本來笑作一團的修士手忙腳亂,刀劍勉強半出鞘,燕三的刀光已經一晃而過,自第一人腰腹進,自第二人胸膛經過,再從第三人來不及躲避的手臂流瀉而出。
第一人被一刀腰斬,第二人胸膛破碎,第三人手臂連著長劍吧嗒一聲掉落在地,那一刀才止住宣洩的快意,半空一折,深深刺入燕三身後舉刀欲劈的修士腹內。
那斷手的修士嘴裡無意識地尖叫一聲,驚惶地近乎茫然,燕三一腳飛踢而出,凌空罡氣如刀,那人的腦袋像是凌空爆裂了一個西瓜,血肉骨碎飛灑到周圍修士頭臉之上,下了一場殘忍的雨。
斷輕風自偷襲修士腹內直剖而上,將那人生生開膛破肚,燕三抽刀而出,飛斬第六人。那人卻是個盾手,慌忙舉起盾牌蹲跪在地,牢牢護住全身,一手自盾後伸出直刀亂刺。燕三刀光一斂,自盾上方一掠而過,將那把直刀削成兩截。另一名修士見有機可乘,從燕三側面舉槍刺來。
燕三刀光迴盪,鐵槍槍頭被一刀如蘿蔔一樣斬斷,燕三重重一腳踏在盾牌上,空著的手一把撈住沒了槍頭的長杆,重重往前一戳。接連兩聲悶哼,縮在盾後的修士被燕三連人帶盾踏入泥土,盾牌破裂,人也被一腳踏得筋骨斷裂而死;長槍修士則是被燕三回刺,沛然大力之下槍尾直透胸腔,頃刻斃命。
如此兇蠻!幾乎是轉眼之間連殺七人,白眼魔一共才十三人,這一陣就去了大半,而燕三身後的老刀等人才堪堪趕到。
其餘修士發一聲喊,四散逃命。
‘殺盡斬絕,一個不留!’燕三喝道,轉手自腰間摸出一把黑飛刀電射而出,射中一人大腿,那人嚇破了膽,慘叫著在地上爬行。
老刀幾步過去,一刀斬下那人腦袋。
剩下五人有兩人被慕容輕衣飛刀射死,兩人被突然冒出的土豆子刺翻在地敲破了腦袋,還有一人被蛇五的飛蛇錐毒死,不過半袋煙功夫,白眼魔灰飛煙滅。
貝紅魚小刀都掏出來了,卻什麼也沒撈著。血手老三與另外五名好手只來得及看見人一個個被放倒,瞪著眼硬是血都沒沾一滴。
‘把屍體都拖到一堆,搜去所有元晶財物,武器有能用的拿走,不能用的毀壞,儘快撤離!’燕三沉聲道,斷輕風輕輕一抖,血水滑開蕩下,纖塵不染。
七名‘好手’除了武功稍微差點,搜刮財物,毀屍滅跡都是一把好手,片刻後按燕三要求辦好,火速撤離現場。
一群比蒼蠅還小的幽光很快飛來,落在那一堆屍體之上,落在周圍的斑駁血跡碎肉中,那一堆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平坦,塌陷下去,最終全部消失不見。現場唯餘下一堆衣物。
血手老三和蛇五還好,其他五名好手有些如在噩夢中的感覺。燕三一直以來表現得像是一個根本不懂水有多深的愣子,後來一步步走,逐漸暴露出心思狠辣的一面,再暴露出一頭五毒蟲王,各人心頭開始戰慄,覺得這愣子運氣真好。但是今天這一戰徹底顛覆了五人的認知,殺伐之果斷狠厲就算是經年老怪也不過如此。
還有那把刀,刀光如匹練,如長河,所經之處衣甲平過,斷刀劍如斷朽木,劈人體如切豆腐,端的是一人一刀,猛虎出閘。眾人心頭原來的各種想法一一被燕三如虎如狂的殺伐斬滅,再興不起半點浪花。
殺入萬獸丘陵後,不可避免地開始遭遇各類元獸。這兒是元獸的家園,元獸之所以不同於凡獸,其根本之處在於脫離了凡獸的愚昧,大多靈智初開,但野性更烈。對於侵入的修士,所有元獸在這一刻竟是集體對外,即便本是天敵,也會優先擊殺外來修士,悍不畏死地撲上。
一路行來,燕三等人已經殺了七頭三階元獸,獲得七塊黃晶,讓蛇五等七人更加刮目相看。燕三每每能料敵先知,感知強大得如同他才是這片荒原的主人,這也讓眾人能提前做好準備,不至於手忙腳亂。
一頭隱伏的‘蠍尾豹’還未發難,燕三已經電射而出,刀光一揮,那蠍尾豹長聲慘嚎,長長的蠍尾被一刀切斷。蠍尾豹作為三階元獸,其最厲害之處不是爪牙和隱伏,而是拖在身後彷彿如箭頭一樣的尾巴。許多修士往往被蠍尾豹鼓脹的肌肉和矯健的身形所迷惑,只顧著躲避爪牙,卻被那條靈動的尾巴所趁,只要輕輕一刺如人體,尾巴中的毒液能讓一個人瞬間斃命。
斬去尾巴的蠍尾豹兇性大發,燕三倒射而回,斷輕風回鞘,道:‘血手老三,你帶兩人去玩玩!’
血手老三獰笑一聲,道:‘不用帶人,我一個就夠了!謝謝虎哥讓我發財!’雙掌一錯,手上殷紅如血,向蠍尾豹撲去。斷了尾巴的蠍尾豹威脅大去,不過尋常蠻豹水準,血手老三拿下有些困難,但不至於陷入險境。又因為燕三的規矩,個人所殺獵物歸個人所有,這顆三階黃晶等同於送給血手老三。
燕三也有自己的考慮,對付蠻獸只是練手,更危險的是人,此時正是檢驗實力的時候。如果七人都是廢材,光有一腔野心沒有匹配的實力,那就是七個拖油瓶,還是早死早超生吧!
老刀的實力毋庸置疑,雖然有腿短的毛病,但十步之內無人可擋,秋水長刀之下是所有三階修士的末路,用來防守最好不過。慕容輕衣有元器刀鏈在手,遠攻近刺,是絕對主力。土豆子只見影子不見人,靈動詭譎,最適合外圍遊走,刺探訊息,暴起殺人。至於貝紅魚……還是被保護得好,這大傻妞的功法跟她本人一樣無法預料,跟眾人都不在一個節奏上。那本小書一翻,敵我不分全部抽筋,指不定誰討到便宜。
正琢磨間,燕三眉目一動,土豆子已經灰影一閃,聲音隱隱傳來:‘前方有人,三個小隊,烈火屠夫,辣手仙,地龍子,正往這邊趕來!’
眾人各自戒備,燕三皺眉道:‘血手老三,速戰速決!’當先往前迎去。
血手老三神色一厲,對蠍尾豹的一爪不閃不避,一掌略微格擋,一掌猛劈而出。這一下兩敗俱傷,蠍尾豹的利爪被格得一偏,重重劃過血手老三肩膊,帶下一片皮肉,而血手老三的那一掌也結結實實劈在蠍尾豹頭顱,只聽得嘎啦一聲悶脆響聲,蠍尾豹頭骨破碎,死狗一樣栽在地上。
血手老三強忍疼痛,自腰間拔出短刀剖開蠍尾豹頭顱,挑出一顆帶血黃晶放入懷裡,幾步竄入隊伍,肩膊傷口胡亂一裹,勉強止住流血,持刀警戒。
燕三暗暗點頭,又叫一聲:‘紅魚!’
貝紅魚應了一聲,茫然道:‘幹嘛?’
‘包紮啊,幹嘛?你能長點心不?’燕三隻得把話說得明明白白,‘咱們是一個小隊,凡是有受傷的退下來都歸你負責,明白了?養得你肥肥胖胖的也該做點貢獻了!’
貝紅魚趕緊走到血手老三面前,素手一撕,將血手老三傷處衣襟撕開,略微端詳一下傷口,在傷口附近戳了兩下,而後從斜跨著的小包裡掏出一個長條盒子,開啟琳琅滿目,整整齊齊全是各色小刀小錐小斧小鋸子,閃著鋒銳的寒光,看得人頭皮發麻。又有一個布包,層疊包裹,裡面密密麻麻排滿了各色長短粗細不一的長針,貝紅魚從裡面選出一根彎彎的針和半透明的粗線穿好,隨口問道:
‘有烈酒沒?’
旁邊一個漢子立即遞上一小壺烈酒。貝紅魚開啟酒壺,對著傷口咕咚咕咚傾倒下去,血手老三身體一抽,臉上變了顏色。傷口被烈酒洗淨,貝紅魚下手如風,彎鉤般的針在血手老三傷口上鑽進冒出,很快把傷口縫合,纖手再一揚,嘴裡吟哦道:‘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手掌輕輕按在傷口,就見一道宛若初春新芽綻放的綠光沒入傷口,消失不見。
‘好了,兩個時辰之後就可以把線拆了,沒什麼大礙。’貝紅魚若無其事地道,收起布包、長條盒子,放入小包內,轉身回到燕三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