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慕彥苓和趙二的組織下,那些成群向前湧來的修真弟子倒也規矩,自行列隊,各自站在了屬於自己的位置,先前的爭前恐後稍稍緩和了許多,修真者本身的氣息又再次流露出來了,和市井小販比起來,顯然是不同的。
少倧早已準備好了筆墨,放置在了面前的方桌上,為的是方便這些前來度量尺寸的修真弟子留下自己的名字和量好的尺寸,少倧是堅決不想提筆,畢竟書香本就不適合自己。
第一個走上前來的九極門修真弟子,竟然先是對著少倧面帶笑容的微微躬身施禮,這倒是出乎了少倧的意料,這態度的轉變也太快了,少倧竟有些不適應了。
“少師弟,辛苦你了。”接著那修真弟子語氣溫和的出聲道。
聽著這稱呼,少倧愣了一下,彷彿像是在做夢一般,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繼而尷尬的笑道:“不辛苦,不辛苦,來吧,我幫你量尺寸。”
接著少倧便做著和對慕彥苓一模一樣的動作,等量完了之後,少倧又指了指方桌上的筆墨和宣紙,出聲道:“在這裡,寫下你的名字,還有尺寸吧。”
“好好好,好好好,辛苦了,少師弟。”那修真弟子連忙起筆揮舞了一陣,繼而又對著少倧感激道:“少師弟,還望你能早些做好衣物,我這衣衫不整的……”
“呃,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少倧打斷道。
“好嘞!少師弟。”那修真弟子興高采烈的揚長而去了。
少倧看著那修真弟子的背影,驀然間諸多感慨,原來這修真淨地和凡人世間也沒有什麼不同,該有的酸甜苦辣都有,該有的人世無常也都有,該有的爾虞我詐也都有,而趨炎附勢,更是被表現的淋漓盡致。
緊接著第二個九極門的修真弟子,打招呼的方式如出一轍,態度的轉變更是顯而易見,少倧只好尷尬的賠笑,繼而量身,繼而留下名字和尺寸。
接著,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一直持續了幾百個修真弟子,態度無非都是那般的溫和,且時不時的透露出來著對少倧的敬重,那堆滿一臉的假笑,甚至都讓少倧都看的疲憊了,然而那些修真弟子卻是依舊如此,往日的冷嘲熱諷彷彿就像是從未發過過一樣,少倧邊量著尺寸,邊感慨著世事無常。
這幾百個修真弟子挨個量完之後,夜幕已然降臨,視線受阻了,而且少倧倍感疲累,於是只好讓慕彥苓和趙二傳達意思,明日再繼續,而剩餘沒量尺寸的那些修真弟子倒也聽話,在得知少倧的意思之後,便全都自行解散離開了,而且沒有任何一個人表現出不滿。
看著四下裡散開的修真弟子,少倧苦笑著搖頭,卻突然發覺出來了一個狀況,經過回憶,今日所來排隊量尺寸的修真弟子中竟然沒有仇宮冽同一輩分的修真者,所來的全是和自己同一輩分的修真弟子,少倧不免就有些胡思亂想了起來。
“難不成那些人不屑於此?”
正在少倧自言自語的同時,慕彥苓小跑了過來,對著少倧出聲道:“對了,少倧兄,藥師叔讓我傳達給你,說他們明日再來量尺寸,先讓弟子們量了。”
“呃,原來是這樣啊!”少倧這才釋然。
接著,趙二也小跑了過來,和慕彥苓不同的是,趙二卻是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二兒,你幹啥去了啊?別喘了,跟頭母牛一樣!”少倧打趣道。
趙二卻是將揹著的手攤開,竟拿出來了兩壇酒,在少倧眼前晃了晃,接著出聲道:“這可不是我下山去買的!”
少倧驚愕道:“那你是從哪裡弄來的?”
“藥師叔給的唄!犒賞我們的!”趙二得意洋洋的出聲道。
“我師尊啊?”少倧錯愕。
“對呀!”趙二解釋道:“我和彥苓兄去通知大家前來量尺寸的時候,藥師叔說了,等我們忙完,就讓我去她那裡拿酒,說是我們辛苦了,專門犒賞我們喝的!”
少倧欣喜的笑道:“哈哈,師尊還是蠻瞭解我們的嘛!既然如此,那彥苓兄,二兒,咱們今晚不醉不休?”
“哈哈,那是自然!”
緊接著,少倧和慕彥苓以及趙二便鎖上了廂房的門,轉身火速奔回了少倧的住處,慕彥苓更是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幾斤熟牛肉,更是激起了少倧的吃喝慾望,竟還能找出一種當初在南搖州少家裁縫鋪的感覺。
畢竟辛苦了一整天,內心的錯綜複雜更是疲於身心,少倧沒有喝上幾盞,便有了睏意。
慕彥苓和趙二自然同樣疲憊,見少倧有了睏意,便也不再勸著飲酒,三人皆一同醉臥在了少倧的住處裡了。
一夜相安無事,直至第二天清早的晨光穿過窗臺,射進了房間裡後,慕彥苓率先甦醒了過來,接著趙二也醒來了,只有少倧還在埋頭沉睡。
“喂,少白頭,別睡了,今天還要量尺寸呢!你心怎麼這麼大呢?”趙二推搡著少倧道。
少倧則是不耐煩的翻了翻身,終於還是被趙二給吵醒了,然而三人還未收拾利索昨晚的“戰場”,此時房門被卻被人從外面給叩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