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片刻之後,少家裁縫鋪的木門便被人叩響了,而且力氣之大,似乎是想要將木門給推倒一樣,比起昨日那些魯莽的官兵有過之而不及。
“砰砰砰砰”的響聲震徹了整條街巷,少倧自然早就被吵醒了。
“我次奧,誰啊?有病是咋?大早上的……”少倧發著牢騷,酒意還未從臉上褪去,似乎昨夜睡的太晚。
不過敲門聲一直在繼續,幾乎可以說是撞門聲了,少倧終於還是不耐煩的起身,走出了房間,來到了裁縫鋪。
“等著,老子開啟門一定揍死你丫的!”少倧還在發著牢騷,可就在開啟門的一瞬間,少倧卻愣在了原地,與此同時,殘存的酒意瞬間一掃而光。
因為少倧看到,此時有一個人臉上盡是鮮血的癱坐在自己裁縫鋪門前,而在其身後,還停著一駕破損的馬車。
少倧一眼便認了出來,正是昨日一早才去往北寧州的趙二。
“二兒,你怎麼了?怎麼回聲?你臉上怎麼這麼多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少倧著急忙慌的扶起趙二,進了自家的裁縫鋪。
趙二沒有立即回答少倧,卻只是自顧自的流淚,神情甚是緊張和不安。
少倧見狀,更為著急了起來,立即喝聲道:“二兒,老子問你話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我姐呢?”
似乎是聽到少倧問起少素,這一瞬間,趙二的身軀猛然間顫動了一番,哆哆嗦嗦的出聲道:“少素姐……少素姐她……”
“我次奧,你特麼說話別結結巴巴的!快點說,我姐怎麼了?”少倧追問著,卻突然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只見趙二開始渾身顫抖了起來,驚恐的雙眼似乎寫滿了答案,終於在少倧的急切追問下,趙二這才哆哆嗦嗦的回聲道:“少素姐,少素姐她沒了!沒了……”
“什麼?你……你特麼的說什麼呢?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少倧的心頭像是被一顆重石猛然間給砸了一下一樣,瞬間無法呼吸,繼而掐住了趙二的脖子,惡狠狠地咬咬切齒道:“趙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真不信我敢殺了你是嗎?”
趙二卻生無可戀的哭訴道:“少倧,你……你殺了我吧!我也不想活了!是我沒有……是我沒有照顧好少素姐,都怪我……”
“你……你特麼的!”少倧緊緊的掐著趙二的脖子,直至趙二將要窒息的一瞬,少倧這才鬆開了手。
但趙二的話卻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狠狠的擊垮了少倧。
緘默了一瞬,少倧冷眼盯著呆滯了的趙二,一字一句的出聲道:“你給我好好的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啊!”
最後一字,少倧是發自心底的嘶吼,感覺整間裁縫鋪都為少倧這聲嘶吼而顫抖。
趙二完全不敢抬眼看少倧,而是自顧自的哭訴道:“我……我們還沒有到北寧州,就……就遇見了匪徒,我們人手不夠,被……被抓了去,可惡!可惡的匪徒,他們……他們害死了少素姐,還……還……”
“還……什麼?”少倧內心的怒火已經燒到了嗓子眼,只不過都在被少倧強行的壓著。
趙二微微的抬頭看了一眼少倧,連忙又收回了目光,哆嗦的出聲道:“我……我不敢說。”
“說!”少倧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叫道。
“說……我說!”趙二顫抖著身軀,哆嗦道:“他們害死了少素姐,還……還玷汙了少……”
“夠了!夠了!”少倧猛地站起身,仰頭嘶吼,這聲聲嘶吼幾乎整條街巷都能夠聽得到。
突然洶湧的情緒讓少倧怒火中燒,他怎麼也不敢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也許在潛意識中,少倧還不想接受這一切。
只見少倧紅著雙眼,突然再次伸手掐住了趙二的脖子,怒聲道:“我姐……人在哪?還有小六他們呢?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
趙二哭訴道:“還在靖岸道,小六和大奎,栓子,他……他們都死了!”
少倧常年來回於南搖州和北寧州,自然知道靖岸道,那是在南搖州出城門向北一百里的一處峽谷,峽谷中有一條隱蔽的道路,穿插在兩座大山之間,這條道路便叫靖岸道,也是唯一通往北寧州的道路,只不過這裡較為隱蔽,強盜和匪徒常常在此出沒。
“他們都死了?你怎麼跑回來了?”少倧冷聲道。
趙二慌忙解釋道:“我是趁著天色剛剛發亮,那些匪徒們睡意正濃,我就偷偷的趕上馬車逃回來了!”
“放屁!”少倧手間猛然用力,直接將趙二給拽起了身,繼而怒聲道:“你能逃出來?為什麼不救我姐?為什麼?為什麼?她可只是個姑娘,她還沒有成家!你特麼的,我要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