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賓臉上掛著微笑,開口說道:“尚書大人,可否賞個臉,幫個小忙?”
趙禮全然顧不得身旁兩位晚輩的目光,“撲通”一聲直接跪了下來,渾身止不住地顫抖,聲音發顫:“山君大人,刺殺一事,小神真的毫不知情啊!若是知曉此人是您的師侄,趙某定然會竭力阻止事情發生!”
楊靈樞與姜嫿默默站在一旁,始終保持著作揖行禮的姿勢,不敢直視山君面容。
陸沉舟望著師叔陳賓的背影,心中不禁感嘆:我去!帥炸了!就是能不能下次別穿著睡衣說這話,太出戏了!
“你回去之後,把青嶺山的靈脈調移出青嶺門。順便再替我給許百帶個話,封山就好好封,爭取哪天出山的時候就已經是元嬰期了。不然光長歲數不長境界,也不嫌臊得慌?”
趙禮一直伏地不起,直到山君點頭示意他可以離開,才趕忙起身再次叩拜,而後撒腿就跑,那一身儒衫此刻看著頗為滑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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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禮連滾帶爬地跑遠,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後,陳賓這才將目光轉向楊靈樞和姜嫿。他上下打量著二人,眼中閃過一絲讚許,開口道:“嗯,年紀輕輕便能達到這般境界,著實不凡。”
楊靈樞一聽,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欣喜,忙不迭說道:“謝山君大人誇獎!”聲音裡帶著幾分藏不住的激動。
姜嫿也趕忙跟上,脆生生地道:“謝山君大人誇獎。”
陳賓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點了點頭,接著話鋒一轉:“可別學你那師父於飾,打起架來磨磨唧唧的,跟娘們繡花似的,盡搞些花裡胡哨的招式,華而不實。就該學學荷仙子那般乾脆利落,出手便是直擊要害。”
這話一出口,楊靈樞只覺臉上一陣發燙,笑容僵在嘴角,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尷尬得不行。最後,他索性繼續保持著作揖的姿勢,低下頭去,藉此掩飾自己的窘迫。
姜嫿聽了,倒是覺得陳賓性情直爽,原本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放鬆了些,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淺淺的笑意。
言罷,陳賓轉過身,正對著陸沉舟。只見他周身劍氣湧動,眨眼間便隔絕出一方小小的獨立天地,將自己與陸沉舟穩穩包裹其中。緊接著,他攤開手掌,半本古樸泛黃的劍譜緩緩浮現,封面上“斷水訣”三個大字蒼勁有力。陳賓說道:“這是你師父讓我轉交給你的,還有……”
話音未落,他手心光芒一閃,一把狹刀憑空出現。刀身修長,寒光閃爍,刀刃上流轉著絲絲靈氣。陳賓輕撫刀身,感慨道:“我本是刀客出身,一心以刀入道,誰想最後卻修成了劍。這把狹刀名為靈寶,早年我闖蕩江湖時,它一直伴我左右。不過如今隨著我境界不斷提升,拿著它反倒有些雞肋,索性送給你,日後若再遇危險也能替你擋上一擋。”
陸沉舟小心翼翼,雙手接過劍譜和狹刀,動作輕緩,彷彿捧著稀世珍寶。隨後,他將它們小心地放入青紫劍符之中。
陸沉舟一離開南平,陳賓便施展掌觀山河的神通,時刻留意著他的動向。此刻,陳賓臉上掛著一抹笑意,開口道:“楊靈樞那小子,對你手上的劍符可眼紅得很吶!那殺意濃得都快溢位來了,做不得假。需不需要師叔我幫你……”說著,他還挑了挑眉毛,那意思再明顯不過。
陸沉舟一聽,急忙擺手,連聲道:“不不不!不至於不至於!”心裡直犯嘀咕,師叔啊,能不能別老是一言不合就想著殺人啊。
陳賓收了笑意,神色稍正,說道:“對了,師兄讓我轉告你,他要去雲遊中洲,連純陽殿都一併帶走了。所以啊,你可別在外面吃了苦頭,就想著回山躲清閒。”
陸沉舟撓了撓頭,臉上閃過一絲慶幸,說道:“這不還有師叔你在嘛!”在他心裡,師叔這條大腿不能不抱!
陳賓笑了笑,笑容裡卻帶著幾分無奈,“稷山有調令,命我前往西洲赴任。往後啊,靈洲這邊你得自己多加小心了。”
“什麼?!”陸沉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師叔你不是靈洲的東嶽正神嗎?怎麼突然要往西洲去啊?”
“能有什麼事?皓靈天君要找我喝酒,我總不能不給面子吧!”陳賓故作輕鬆地調侃道。
其實,自從三千年前那一戰成名之後,陳賓的日子就沒那麼太平了。白帝向來倨傲,卻在那場爭鬥中遭人暗算,不僅身受重傷,還丟了西洲。空有一身冠絕天下的殺力,卻無處施展,反倒被陳賓這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子搶盡了風頭。尤其是那“小天君”的稱號,在皓靈天君眼裡,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
回想起這些,陳賓不禁嘆了口氣,滿心無奈。這調令來得莫名其妙,調哪兒不好,非得把他調到西洲去,這下可有得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