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之前的天心島已經成為整個帝都修士關注的焦點,那麼到了現在整個天心島以及周圍的水域,自然就成了更多人關注的存在。已經開始有超過兩千修士在這裡搜捕韓梟,雖然只是低階修士,但是就憑這兩千人,每個人負責一小片水域也足夠把天心島周圍這不算太大的水域徹底封死了。
更別提還有三十多通玄境強者,現在這些強者就好像抓狂了一樣,每個人都不知疲倦的在水裡搜捕韓梟,尤其是最早一批在天心島聖山上圍攻韓梟的那些人,他們更是氣急敗壞的在水裡搜尋,幾乎從未離開過水麵。
可是現在的情況卻是讓他們感覺無比窩火的,原本他們是在聖山上要虐殺韓梟的,結果到了現在反而好像是他們被韓梟戲耍了一樣,追殺了半天讓人逃進了水裡,現在更是連抓都抓不到。若他真的跑掉的話其實也沒什麼,畢竟在水裡想要抓一個元靈境修士確實不容易。
但問題是韓梟根本沒走!
就在韓梟入水三個時辰後,所有人都以為韓梟已經順勢逃走的時候,他竟然猛地衝出水面,好像戲耍他們一樣故意露出破綻,然後引來大批修士之後就馬上再潛入水裡,等著眾多修士追捕過去,別說是抓,有的甚至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
已經有通玄境強者暗暗發誓,抓到韓梟之後一定要把他折磨的死去活來。現在這些通玄境強者,不管是之前第一批趕到這圍攻韓梟的,還是之後又趕過來援助的,都感覺自己的臉上好像火辣辣的,這麼多人追殺一個元靈境小子,對方甚至根本沒有離開這片水域,結果非但抓不著,還好像被人一直戲耍。
現在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韓梟正帶著這些人在這裡做一場遊戲,只是真正玩遊戲的人是韓梟,其他的所有人都只是陪著韓梟在玩的。原本一場應該是針鋒相對的殺戮對抗,現在卻成了這個模樣,觀戰的人甚至總有一種想要大笑的感覺。
周通臉色鐵青,站在天心島上看著周圍水域裡不斷有修士起起伏伏,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焦慮和尷尬的神色,畢竟數千人抓不到一個人,這樣的事情可是真的赤裸裸的打臉。終於,周通忽然靈機一動,目光投到了聖山之上。
“那小子已經在聖山上立了一塊碑了是吧。”周通忽然問道。
“嗯?”他身邊一個虯髯大漢一愣,之後點點頭:“是的,他們在圍攻他之前他就已經先立了一塊碑,是給龐英立的。”虯髯大漢之前正是圍攻韓梟的十幾個通玄境強者之一,其實說到對韓梟的態度,他本人也是十分複雜的。
周通沒有那麼多想法,想了一會之後慢慢朝山上走去。
“你要幹什麼?”虯髯大漢忽然問道。
“沒事,去把那塊碑拔出來而已。”周通若無其事的說道。
“你……”
“我怎麼?”
“沒什麼,沒什麼。”虯髯大漢擺了擺手,周通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之後也沒再說什麼繼續朝山上走去。
虯髯大漢的眼神變得更加複雜,甚至臉上浮現了幾分痛苦的表情。這一戰打到現在,其實已經分不出個勝負來了,他們出動了這麼多人,打了這麼久,不但被那個元靈境小子反殺了那麼多,甚至還讓人家現在好像是耍猴一樣的戲耍著他們,如此糟糕的戰局,是他從修煉開始到現在第一次遇到。
說白了,這一戰打的真是醜到極點,並且仔細想想他們要殺韓梟的原因,甚至根本不是他們說的那麼大義凜然的阻止他在聖山上立碑,其實他們這些人心裡對韓梟所說的情況都是十分清楚的,龐英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們同為帝國海軍將領又怎麼可能不知道,也許給龐英一次國葬是出格的,但至少龐英為國捐軀,總給給他應有的榮譽才是。
虯髯大漢在圍殺韓梟的時候心裡也在想著這些事情,這是他忽然發現的,帝都似乎變得比過去更加無情了。
虯髯大漢抬頭看向聖山之上,韓梟立下的那塊墓碑被他輕而易舉的從坑裡拔了出來。這還沒完,周通甚至把已經被韓梟埋進土裡的龐英的靈甲也挑了出來,很隨意的堆在了腳邊。
“做事,不要太絕啊。”虯髯大漢喃喃說道,卻已經沒法阻止周通的所作所為。
周通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清了清嗓子之後他朗聲說道:“小子,這東西是你的嗎?”周通的聲音很洪亮,明顯是加持了功法在裡面,他的聲音一聲一聲的迴盪在天心島水域周圍的水面上,如此一來所有人都看向了他,也看到了被他抓在手裡的精玉碑,至於他腳邊的靈甲卻是被人忽視了。
“有膽在這立碑,沒膽子回來護住自己的東西嗎,那你給龐英立碑幹什麼,難道就等著別人來掘墳?”周通的聲音再度響起,人們愣愣的聽著,幾乎所有人瞬間就明白了周通在幹什麼,只是有一些人的表情現在卻都跟那虯髯大漢差不多。說到底,龐英畢竟是海軍將領,獲得了將軍之位的戰將,他的死讓許多人都隱隱有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韓梟今天的做法固然讓這些人感覺受到了挑釁,可是龐英為國捐軀,獲得應有的榮譽本也無可厚非,要知道,龐英可是連屍體都沒有留下,死無全屍之人,他的朋友費勁艱辛只能給他立一個衣冠冢,現在卻還是被周通掘墳,這種事做的確實有些過了。
忽然,因為周通的喊話而平靜下面的場面出現一絲變動,有一處水面忽然破開一道浪花,一個人影從水裡破浪而出,他並沒有躍出水面,只是露出半個身子冷冷的看著山上的周通,或者也有可能是在盯著他手上的精玉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