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平鎮裡,親情,友情,愛情,義氣,公道這些東西統統都是不存在的,在和平鎮裡只有殺戮和背叛,肖香這麼多年也見過不少進來的時候是兄弟,可是很快就反目成仇的情況。
被抓進和平鎮的人只有兩個選擇,要麼做雜役,然後面臨可能是一輩子的監禁。要麼是做角鬥士,去爭取萬中無一的九連勝逃生的機會。身份各有不同,但想在這裡生存下去卻是一樣的艱辛。為了生存,每個人都需要絞盡腦汁,使出渾身解數都不見得能活下去,誰還有心思講究什麼道義。
想到李名揚和公羊文,不止是肖香這樣認為,當時在場的許多人都已經下了斷定,公羊文和李名揚註定還是要分崩離析,公羊文自己可以爭取到逃生的機會,帶著李名揚只有死路一條。
至於李名揚,大概只有被擊殺這一種可能。
只是肖香沒想到韋庭會做這麼絕,就算李名揚實力不行想找靠山,但他現在重傷之身,連快走都是問題,怎麼可能參加角鬥場裡的戰鬥,韋庭這明顯是要直接玩死李名揚,或者是想逼著李名揚知難而退。
結果聽到他的話,李名揚只是淡淡一笑,輕聲說道:“好啊。”
“原來這小子不是瘋,他是傻呀。”肖香身旁那個青年搖著頭說道。
肖香還是勸阻,但見李名揚決心很大,韋庭也面色不善的掃了自己一眼,她也只好閉嘴。金竹幫其實沒有任何勢力,像金竹幫這種存在,不過就是和平鎮裡各個管事們想偷懶的產物。
和平鎮一共九個區,每個區算上駐軍,雜役,角鬥士,至少都在三萬到五萬人之間,駐軍的將領和管事們自然懶得事必躬親,便暗中縱容一些雜役裡多少有些實力和辦事能力的人,讓他們湊在一起組成個小幫派,這樣反而更好管理。
至於這些幫派是否會聚眾鬧事,這就不是他們擔心的事情了,這種小幫派在駐守和平鎮的人眼裡,不過就是過家家的小孩,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掌控之中,自然不會怕他們玩什麼花樣。說到底,金竹幫的生死都是韋庭一句話的事,肖香自然不敢忤逆他分毫。
要說李名揚不緊張那是假話,對自己的身體他再瞭解不過,這一身傷想養好至少還要有個是三五天,並且他對自己養好傷後的處境也不是很放心。畢竟神識和靈力在這個世界都受到極大壓制,他還不清楚自己的傷勢養好之後實力是否能夠恢復。
其實他一定要跟公羊文在一起也是對這裡和對自己都不放心,現在他畢竟沒有半點戰力,之前又在金竹幫的人面前露了白,看肖香他們對韋庭的畏懼就能想到金竹幫在這裡也沒什麼勢力,並且明顯需要依附韋庭才可以,一旦他們把自己藏著百寶囊的訊息放給韋庭,危險可就太大太大了。
為了最大程度規避風險,李名揚也只能厚著臉皮拖公羊文一次後腿了。
站在角鬥場裡,看著周圍看臺上至少不下一萬的觀眾,李名揚不禁有些錯愕:“這些人都哪來的,雜役?不像啊?”
公羊文笑了笑,說道:“這些都是什麼狗屁的貴族,他們都是專門來這看決鬥的,一面看決鬥,一面在這裡賭靈石。”
聽到公羊文這番話李名揚恍然大悟,之前他還好奇為什麼會有和平鎮這種地方。與其說這是角鬥場,不如說就是個賭場,只不過在這裡賭得很血腥,看臺上賭的是靈石,但角鬥場裡的人賭的卻是命。
“真不知道這個玄界到底是什麼情況,怎麼會有這種畸形的地方。”李名揚骨子裡的幾分純善又開始作怪,低著頭思索起來。
公羊文抬起大手放在他肩膀上,輕聲說道:“這樣的地方能存在這麼多年,肯定有它的獨到之處,我們現在先想辦法脫身,拯救蒼生的重任還是交給他們本地人吧。”
李名揚:“……”
李名揚第一次發現,粗獷的公羊文竟也能說出這麼有道理的話。
“這幾天隱約聽其他人談話,聽到一個情況,似乎這個玄界裡到處都是戰亂,咱們就算逃出去也得小心點才好。”公羊文又補充了一句。
李名揚點點頭,徹底收起想打抱不平的想法。說真的,之前那一瞬間他確實升起幾分想把和平鎮毀了的想法,他就是看不慣這種不公平的壓迫。這是個很大的毛病,這個毛病,過去郭雲山也曾說過幾次,但李名揚卻就是改不掉。不過想到現在他們的處境,他還是老老實實的站在了這裡。
剛才還顯得有些稀稀落落的看臺,不多時就快坐滿,看得出角鬥場這種地方是很受這個玄界貴族歡迎的。李名揚發現韋庭和肖香他們竟然也出現在看臺上,不過韋庭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那裡,肖香和另外幾個人卻都是小心翼翼的躲在通往看臺的通道里,只是悄悄露出幾個腦袋。
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表情,李名揚無奈嘆了口氣。
“這就是命,不是所有的付出都會有回報,這就是他們的命。”公羊文又悠悠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