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名揚也不反抗,就那麼懶洋洋的趴在地上,只是稍顯吃力的從青荒的爪子裡爬出來了一點,只是露出了上半身,然後又把雙手伸了出來,重新說道:“這次我慢點來,你千萬好好看啊。”說完,李名揚的雙手又開始活動起來。
青荒確實也在很認真的看著,甚至都忘了把踩著李名揚的爪子抬起來,確實得承認,李名揚的這種施法手法真的是沒有見到過的,可也正是因為仔細觀看,青荒才發現李名揚的施法手法似乎很複雜,或者說是繁瑣。可固然是一種創新的施法手法,但每一種手法的創新都是為了能讓施法更快捷,或者是讓玄術的威力變得更大,不管是哪一種,都沒有什麼必要去創造反而更繁瑣的施法手段。
要知道在大戰當中尤其是在他們這個境界當中的戰鬥,施法的快慢有的時候都會成為勝負的絕對關鍵所在,領域之力也不是憑空的就能揮灑出來,每一次施法的時候每個人的手指和全身的玄力都是在高度配合的,哪怕青荒也不是一張嘴就能吐出威力驚人的殺招,在身體內部都是有著很複雜的運轉的。但說到底,青荒還是感覺李名揚的這個創新沒有任何意義。
李名揚又扔出去一個火球,發現青荒的眼睛裡還是充滿疑惑後,這次他乾脆徹底坐了起來,手指幾乎慢到了就好像是在數數一樣,每一下都會有一個短暫的停頓,這一次青荒看的更加用心,也因此終於在這裡看到了最不同的地方。李名揚的手法很古怪,但卻是有目的的,比如為了施展這個玄火術,李名揚的手決大概分成了七層,每一層的末尾,在他施法的時候會會出現一個極暗的光點,這個光點閃縱即逝,但卻一直存在,直到七個光點全部形成的瞬間,玄火術的火球也終於出現。
看到這一切,青荒就算再不懂陣法,也終於明白了其中關鍵,吃驚的說道:“你在用佈陣的手段施法?”
“是的,我用手指憑空點出來陣眼,然後讓這些陣眼在空中佈陣,最後達到施法的目的。”
“這有什麼意義?”青荒雖然不懂,但隱隱的感覺到這個手段似乎有著很大的意義。
“尋常施法,都是我們靠手決和體內的力量配合,從而達到影響周圍天地之力的結果,最終將法術或者玄術施展出去。甚至其實就算是所謂的領域之力,我們也只是對在自己領域裡的天地之力的影響達到了最大化,但說到底都只是透過自身去影響周圍的天地之力跟自己配合,然後施法。”說到這,李名揚不免有些得意的說道:“可是我用陣法之道施法,卻是真正的將自己的力量凝聚出來,從而調動周圍的天地之力。這樣一來,我就真正的能夠控制周圍的天地之力去戰鬥。”
“比如說這樣。”李名揚的雙手又開始變換起來,一套複雜的手決後,青荒只是勉強的看到了幾個極暗的光點出現,最後就看到李名揚的手掌忽然握了起來,但當他再張開手掌的時候,在李名揚的手心裡竟然出現了一粒沙子。
“竟然真的做到了?”看到這粒沙子,青荒萬分吃驚的說道。這不是尋常的隔空取物,李名揚也不是無聊到從百寶囊裡抓出來一粒沙子開玩笑,他是真的透過剛才的施法,從周圍的天地之力當中將土之力抓取了過來,然後形成了這一粒沙子。
正如李名揚剛才所說,他已經不再是按照影響天地之力的方式戰鬥,而是徹底的在操控天地之力了。這樣的手段,已經讓青荒吃驚的說不出任何評價來,他甚至不知道這到底應該怎麼去理解。
如果孫寒現在是清醒著的話,一定也會無比吃驚,因為李名揚的這個手段,已經是通神之境的強者們所能達到的程度,就算在強度上還大有不如,但至少在方式上已經沒有區別。可是李名揚做到這一切,靠的卻不是修煉神格然後再轉化神魂,他只是從陣法之道當中悟出了這種戰鬥方式,讓自己成為了一個隨時可以佈陣的怪物。這樣的手段,哪怕是創造出來龍華戰場的孫寒當年都沒有做到。
這樣的事情也證明了一點,就是對於一個陣法師來講,最重要的真的就是創造力。而這個創造力也許已經不應該僅僅侷限於陣法層面,而是應該著眼於整個世界。
“厲害吧。”看到青荒還在愣神,李名揚開著玩笑說道。
這一次青荒卻是很認真的點頭說道:“厲害,真的很厲害。”
厲害的小插曲自然還是要很快過去,李名揚剛剛領悟的這種戰鬥方式也僅僅是起步的階段,李名揚更是比誰都清楚這個戰鬥手段看起來好像很厲害,但真正想要達到自己所期待的那種程度還有很漫長的路要走。就好像青荒最開始看出的那個問題一樣,這樣的手法雖然本質很犀利,但卻終究還是繁瑣了一些,一旦在大戰當中遇到實力超絕對手,這樣程度的繁瑣就是致命的。
之後闖陣的過程中,青荒索性徹底不再出手,只是隨時都護在李名揚左右,隨時保證著李名揚的安全,他也知道這樣的新的戰鬥方式是需要更多的時間去演練,也更需要在實戰當中得到印證。龍華戰場終究是李名揚他們現在所遇到的最頂級的法陣,畢竟這是一位真正的陣法宗師在成神之後設計出來的東西,哪怕掌握著法陣裡的所有細節,李名揚和青荒想要闖進去也需要一定時間。
闖陣在繼續,這世上的許多事情也一樣在按部就班的進行著。
天府,乾安府境內,這裡已經淪為煉獄。
過往的時候,所有人都認為無間域是最去不得的地方,在那裡有著無盡的盜匪,在那裡有著數不清的盜匪勢力,甚至其中有許多大盜是連神殿都不放在眼裡的。所以無間域始終都是一個讓人畏懼的存在,幾乎可以說是毗鄰無間域的乾安府裡的人自然這樣的想法更多。
可是當乾安府境內的屠殺開始之後,這裡的人才知道到底誰才是這世上最大的盜匪。當強權的屠刀亮出來之後,可憐的羔羊們又怎麼可能抵擋得住。
相比於地皇嶺內的其他地方,現在的乾安府是一個更加黑暗的地方。久久不能平息的盜匪,因為這一次的獻祭變得更加猖獗,大家都已經明白,躲著也是死,反抗起來也是死,不如站起來幹一場。
可是哪怕是這樣,在真正強大的神權壓力之下,該被殺的人終究還是逃不過那一刀。但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連古月明都已經充滿了疑惑。
“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乾安府主教大人,在無盡的黑暗之中發出得不到答案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