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海的話,李名揚心中就忍不住一聲哀嘆,看來對方是個絕世狠人的猜測有些站不住腳了,不過李名揚的臉上卻沒有半點不悅表情,只是不卑不亢的解釋道:“回稟殿主大人,韓松殿主之前交代完事情後,並沒有給我安排任何任務,也沒有說過我要在神殿裡待命,所以我就出去走走了,這不算架子大吧。”
“大膽,戰神殿裡有你說話的權力嗎?”謝海用力一拍椅子,大聲喊道。
李名揚撇撇嘴,乾脆不說話。
“問你話呢!”看到李名揚不說話,謝海又馬上追問了一句。
李名揚仍舊不說話,只是抬起頭看著謝海,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疑惑。不過此時他的心裡已經有了自己的盤算,並且差不多也可以確定一個情況——試探又來了。
要說一個黑衣神使,甚至是韓松這樣新晉的紅衣神使沒有城府,李名揚勉勉強強都是可以接受的,但要說戰神殿殿主,身為紫衣神使的這樣的大人物沒有城府,一見面就要盛氣凌人的說話,李名揚是說什麼都不信的。在這樣的龐大複雜的神殿當中能能夠走到這一步的人,如果說他沒有城府,那絕對就是罵人。
嚴格說來,聖靈境一重修為的修士固然強大,但還沒有強大到足以代表乾安府神殿的程度。可是謝海此人能成為戰神殿殿主,雖然沒有明確排名,但隱隱的在七位紫衣神使之中也算是排名第一,僅次於三大神官和主教大人,能擁有這樣的身份,絕對是戰力和心思都絕佳之人。
這人不好對付啊,李名揚抬著頭的時候心裡也在默默的想著,但暗暗的還是有一些慶幸,這些人固然都很聰明,但都做的太明顯了些。就是因為不信任自己,所以接連出來試探自己。這就是他們這次最大的敗筆,又是拉攏自己,又都擔心出事,這樣一來反而讓他們處在了劣勢,李名揚反而可以反客為主。事實上,如果不是謝海如此明顯的試探,李名揚說什麼都不可能想到戰神殿的殿主找自己來,就是為了探自己的底。
謝海他們會這樣,也是因為對李名揚終究有所輕視。在他們看來,就算是出身大家族,就算是年輕俊傑,也肯定不過如此。看到李名揚一臉不服氣怒視自己的樣子,謝海便心情大好,在他看來他也是遇到了一個毫無城府的小傢伙,這樣的對手自然很好對付。
“怎麼,說你你很不服氣是嗎?”謝海冷冷的問道。
“不敢,只是殿主大人說不讓我說話,我也只好照辦了。”李名揚同樣冷冷的回道,當然這份清冷也拿捏的極好,只有憤怒而已。
“去最後面的座位坐著。”謝海似乎也不想一開始就對李名揚針對太深,只是揮揮手讓他落座。
李名揚坐下之後才發現自己果然就是最後一個來的,也不知道這些人都等了自己多久,難怪謝海會生氣。但是話說回來,這又不能怪自己,自己說到底也只是韓松的手下,這一次謝海直接把自己叫來而不叫韓松,本身就是個問題,李名揚落座之後的腦子也開始飛快的旋轉起來,這種事還是得先分析好策略才是最穩妥的。
要說現在讓李名揚感覺最放心的一點還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大略一掃發現現在戰神殿裡坐著的人似乎對謝海都十分的畏懼,而並非是敬畏,甚至這些人也多少顯得有些坐立不安,雖然坐在這裡的都是神使,玄衣神使和黑衣神使兩部分,但不管是穿什麼顏色神袍的人,現在全都差不多的狀態。這樣的發現讓李名揚猜測這些人應該也都是跟自己一樣被忽然找來的,否則的話不會如此。
李名揚落座後,謝海便沒有再去多看李名揚一眼,直接當著眾人說道:“這次找你們來,是需要給你們安排任務的。你們之中有的是新晉神使,有的是苦熬多年終於得到晉升,但不論如何,終究是到了一個新的高度。神殿裡不養廢人,你們想要在現在的位置上站穩,自然需要拿出相應的功勞才可以。”
聽到這句話李名揚就明白了,感情這裡都是跟自己一樣剛剛成為神使的,雖然不算實權派,但至少也都算是跨入新晉貴族行列的人,想要在神殿之中站穩腳跟,自然需要付出相應代價才可以。怪不得這裡的人都小心翼翼的,都不知道會得到什麼任務。一個不慎,可能就是滅頂之災。
李名揚並不知道,乾安府神殿因為有善功殿的存在,也因為神職修士的數量太多,所以就算是神使的位置很難熬到,但終究每年都會有許多的新晉神使出現。成為神使可不僅僅是換上一身神袍就可以,這還涉及到之後的許多的封賞,一個兩個無所謂,神使太多的話自然會讓神殿裡的負擔太重。正是因此,其實每一年都會一批神使是需要被拉出去消耗掉的,這樣的情況在神殿裡也不算罕見,甚至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所以其實在神殿裡有許多玄衣神使哪怕拼著不斷出去走後門,也不想晉升,就是因為一旦晉升的話,就需要面臨新一輪的“被清洗”,如果堅持不住的話,就可能會死在新的征程上,這樣的情況是誰都不願接受的,但也不得不這樣去做。李名揚雖然還不知道里面的內幕,但在看到這樣的情況之後大概也猜到了這一次的任務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果然,隨著謝海開始一個一個的分派下去任務,在場的絕大多數的神使都面露苦色,甚至有的人臉上來露出了絕望之色,只有少有的幾個雖然同樣愁眉苦臉,但眼神之中藏著的喜悅還是可以讓人看得出來他們的竊喜。這些竊喜的人,自然就是運氣好了,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能“運氣好”,看來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才買來的運氣吧,李名揚如是想。
謝海一個一個任務的指派,一個一個的神使接到任務後也都離開了戰神殿,到了最後,戰神殿裡只剩下李名揚一個人,李名揚的臉色才漸漸變得凝重。
“黑衣神使,李名揚。”
“屬下在。”
“現在還有不服嗎?”謝海沒有馬上指派任務,而是忽然開口這樣問道。
李名揚一愣,隨後連忙搖頭:“不敢有不服。”
“嗯,別擔心,剛才也只是為了立威而已,你現在是韓鬆手下第一神使,我自然也不會讓你太難堪,我跟韓松師弟的感情還是不錯的。”謝海笑呵呵的說道。
聽到這個訊息,李名揚又是一愣,謝海是主教的弟子,所以他站在戰神殿的寶座上也沒人能多說什麼,但他說韓松是他師弟,豈不是韓松也是主教的弟子?事情已經可以確認,李名揚倒也不會再追問這個問題,只是開始思索起謝海的目的來。
“聽說,你在陣法一道上有很不錯的造詣?”謝海再問道。
想到謝海跟韓松之間的師兄弟關係,李名揚也不做隱瞞,點點頭說道:“只是喜歡研究法陣而已,說不上有什麼造詣。”
“謙虛了不是,五級陣法師如果還只是不錯的話,不知道怎麼樣才算好了。”謝海哈哈的笑著,身上氣息雖然仍舊陰鬱,卻明顯開朗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