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北站起來,一步跨出,已然按著空之相走過的道路,一步不差走了下去。
在他踏上最後一塊石板上的一刻,只聽天地間驟然傳來一聲轟鳴,眼前,大地上所有的符文已然消失一空,便連那些石板也不見了。
在桑北的面前出現了一條道路,在道路的盡頭,高高矗立著一個掩映在淡淡霧氣中的寶座,正如這座神殿的虛無二字,看起來極不真實。
桑北再度停住了腳步,他知道,又一道考題出現了。
選擇決定能否走到最後,他必須找到破題的方法。
路在腳下,灰暗無光,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霧氣,看去似乎平常不過,桑北明白,一旦進入其中,絕對會比先前遭遇的那些嘴巴般的門戶,會更難,更兇險。
忖思再三,他將一縷神識延伸了出去。
然而,在神識試圖觸及路面的一刻,一種無法想象的力量,只一吸,便將這一縷神識吸走了,徹底斷絕了其與本體間聯絡。
桑北瞬間如遭雷擊,面色煞白,噴出一大口鮮血,鮮血落在路面,瞬間被蒸發掉了,沒有一絲殘餘的痕跡存在。
喚出第四相,桑北毅然做出了選擇,他當即切斷了自己與第四相之間的所有聯絡,以至於第四相身體一顫,分明感到有點無所適從。
與此同時,桑北的本身如遭雷擊,臉色蒼白,愈發嚇人,再度噴出一口鮮血,就像得了一場大病。
“你的大半覺悟來自於這個世界,你屬於它,倘若要得到更大的提升,我便不能限制你的自由,去吧,去屬於你的天地,去解密,去融合,不管怎麼樣,我希望你變得更強,萬物有靈,對於自由,你我同樣如此渴望!”
第四相聞言,定定看了桑北一眼,他藉由對方的意志凝聚而出,可以說,他誕生於他,他本應服從他的意志。
但對方不顧一切,解開束縛,給予他絕對的自由度,這讓剛剛覺醒的他,分明感受到了一種無法想象的東西。
那種力東西,即便唯知唯識,無比冷漠的他,也無法輕視。
第四相點點頭,朝著桑北拱了拱手,而後轉身,毫不猶豫踏上了那條灰濛濛的道路。
剛剛接觸路面,他的身影剎那間便消融在道路的陰影中,與此同時,桑北頓時感到一陣恍惚,他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夢,卻完全不記得夢裡的情形。
魔的身影一晃出現在桑北身側,看著眼前這條未知道路,點了點頭道:“這一次,恐怕前所未有,我們必須要做出最徹底的準備,大道在前,我們沒有選擇,即便死在這裡,也無需後悔。”
桑北嘆息道:“說的不錯,在放飛第四相的一刻,我立刻意識到自己錯了,這不僅僅是第四相的問題,也不僅是其餘諸相的問題,還有那識海星天,無盡種星,他們和我們一樣,都無法迴避這個考題,所以,既然做出了選擇,我們已無法回頭!”
“還包括你我彼此,所結成的識海,在徹底放飛之後,它會逐漸彌散,最後導致的結果,你我會變成白痴,甚至於,連白痴都不是,我們或許將被徹底從這個世界中抹去,就像從未來過。”魔猜測。
“是這樣,告訴我,你準備好了嗎?”桑北問。
魔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身影一晃,已合入本尊。
探手一抓,星沉劍吟的一聲掠入手中,掌心傷痕裂開,鮮血汩汩湧入劍體,就見那顆美麗的眼眸間,那滴淚珠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華。
桑北盤膝而坐。
剎那間,手中的星沉劍化作一道流光扶搖直上,沒入虛空,瞬間已去而復返,自印堂間飛掠而過,消失不見。
一道血色劍痕,如此鮮豔,鐫刻在那裡,正如誓言。
這一劍凝聚了桑北畢生的心血,乃是他將所有的覺悟,濃縮在虛空劍道之中,發出剎那一擊!
過去和未來之間,那是剎那!
那是他桑北在這個世界上所覺悟的根本道。
這一劍正如解封的鑰匙,咔嚓一聲,已然徹底開啟自我門戶,發出瞭解封的訊號。
繼第四相走出去之後,因之相出現了,他擁有無限的求知慾,故而迫不及待,一步跨出,頓時消失不見。
其下,情之相,劍之相,相繼出現,頭也不回,大步飛奔而去。
他們就像泥牛入海,一去不回。
與此同時,桑北的周身氣勢,已然大幅度萎縮下去,境界持續下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