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痛的額頭滾落了粒粒汗珠,幾乎無法站立,如立針氈。
他就像一下子被打回原形,變成了當初在螣北,那個一無所有的病弱男孩。
對方猶如石雕,無動於衷看著他,顯然見多了這種情形,也明白眼前這個挑戰者也不會例外,偶爾發出索然無味的嘆息。
他的嘆息剛剛發出,桑北驟然出劍!
這一劍,出之剎那,合於虛空,不求有功,只為試探。
簡單的一刺,便刺進了對方的身體,如同刺入了腐朽的樹幹,毫不費力。
然而同一時間,桑北痛的差點彎下腰身,因為一柄不知從哪裡刺來的劍,已然深深扎入了他的脅下。
對方揮揮手,身影一晃,明明中了一劍,看去竟然毫髮無傷。
“很不錯的劍道,只是對我,卻沒有用,繼續,請繼續!”他看似在鼓勵,不如說是在揶揄。
桑北的身體繼續在顫抖,他掙扎著站直了身體,閉上了眼睛,他想要徹底弄明白由腳底匯入身體的種種痛苦,因為唯有了解其中的底細,才有可能擊敗對手。
“可以說,這個世界,猶如恆河沙數一般的劍,都是我的身體,也是我的精神,人世一苦海,我本苦海,只會將痛苦還給你們,而你們試圖融合我的世界,只會是徒勞!”
麻衣人好整以暇,他倒希望能夠多支撐些時間,否則,未免太過無聊。
此刻,桑北張開嘴巴,一吸一呼。
吸為生,呼為死。
呼吸,乃一個迴圈,一個輪迴。
而他的思念,也在這一吸一呼之中,由現在,迴歸本來。
一吸一呼間,桑北出劍,一劍歸0!
他的劍依舊毫無阻礙刺入了麻衣人的身體。
而對方的劍卻偏偏早他一步,從另一個詭異的角度,刺進了他的身體。
驟然爆發出的痛苦,頓時讓桑北的眼中湧滿了淚水,恍惚中,他好像再度變成了螣北那個弱不禁風的孩童,在孤單無助之中,被病痛輕易擊倒。
對方剛要發出譏笑,而桑北的第三劍卻如同白駒過隙一般,刺進了他的胸膛!
這一刻,桑北卻呆住了,因為被他洞穿了的身體,赫然正是那個思念了無數個日夜的老人啊!
與此同時,極具痛苦的一劍同時深深刺入桑北的肉身。
桑北無法容忍,猶如困獸爆發,要知道,那是他內心一直欲要守護的卻偏偏失去的最親的人啊。
他根本不在乎痛苦,他不能容忍被對方如此戲弄!
第四劍無跡可尋,心心相印,一劍相思。
他雖強忍著痛苦閉著眼睛,也明明知道那一劍捅穿了對方,為何受到傷害的卻屢屢是自己?
窈窕的身影,如同一朵山花,綻放在懸崖之上,一雙美麗的眸子,蔚藍如海。
他曾擁有,已然失去,那種傷害,如此痛苦!
他明明攻入了對方身體,為何受到傷害的卻一直是自己?
第五劍,一劍如星,掠向長夜,那是思念,是愛,是祝福!
然而瞬間反噬到身體中的傷害,卻讓桑北如墜深淵,失去的痛苦猶如野火灼燒著他的身體,讓他痛不欲生。
以至於,他差點無法握住那把星沉。
極端痛苦之中,桑北再出一劍,這一劍樸實無華,看去毫不出彩,卻令麻衣人禁不住發出讚歎,只是在即將刺入麻衣人身體的一刻,那柄劍卻詭異的反向刺進了桑北的身體。
這一劍大出對方所料,然而麻衣人卻很快譏笑道:“不管如何,這已是第六劍,只差最後一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