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隻手突然探出,已然將他遠遠拉了回去。
斜刺裡,一道劍光落下,迸發出一聲雷霆之音,悍然擋住了這道銳利一擊。
“你的對手是我!”
擋住攻擊的步焉流,看著那個出手的敵人,戰意磅礴釋放。
“好劍!我能感受到你的劍意初成,竟然是剛剛學自那艘戰舟之上,天分不錯,堪可一戰!只不過,今日你與那蠻荒異類沆瀣一氣,必死無疑!”
“那也未見得,戰!”
兩個人頃刻間殺作一團光影。
牧連山緩緩回頭,看了看那個枯瘦青年,咳嗽一聲道:“你居然不怕我的死拳?”
“生與死,只在剎那之間,我在意的就是那個剎那,當初,我曾經結識一個北隗的朋友,他叫赫連孤墳,你修習的拳,應該和薩滿有些淵源。”桑北的臉上浮現出莫名的笑意。
牧連山面色驟變,繼而大笑道:“原來如此!那也是我牧連山的朋友了,今日一戰,敢不盡力!”
說話了他已衝了出去,三拳兩腳,將數個修士擊飛了出去。
“小子,你已然引起了我老人家的興趣,對付這幫虛偽的傢伙,不必客氣!”
病弱老者大笑,揮動鏽劍衝向一個修士,幾番交手,那個修士已然上氣不接下氣,儼然得了一場大病,最後被病弱老者咔嚓一劍,斬下一顆頭顱。
“龍淵劍閣的同門,夜長夢多,結成萬劍陣,速速料理這些頑敵!”
周邊修士齊聲稱是,轉眼間結成萬劍堂獨有陣法,戰力飆升,已然將桑北幾個人籠罩其中。
“什麼名門,什麼劍修,都是些卑鄙齷齪之徒,實在丟盡了龍澤人的臉面,我來教訓爾等!”
一個白衣身影掠入戰陣,玉骨劍連連揮動,帶起一蓬蓬亮麗血花。
她無法抑制一股源自血脈中的衝動,原本自幼篤行的那種規矩和禮法,只覺得都乃偽善之物,實在一無是處。
著眼之處,已然覷見虛實,陣底劍道連連發動,一旦沾染血氣,那股慾望愈加強烈,出劍愈發犀利,轉眼間將兩個對手斷喉擊殺。
殺戮越多,她彷彿化身為一頭嗜血猛獸,雖然戴著一副精美面具,兩隻美麗的眸子已然浸透血色,儼然化身為魔。
“是她!”
桑北瞅見白衣女子,不知道對方為何會出手幫助己方。
此刻戰局已然發生嚴峻變化,龍淵劍閣的修士結成嚴密劍陣,在空中那座奇峰加持之下,戰力持續飆升。
“不能再如此進行下去了,他們的戰力本就在我們之上,必須儘快變局!”
對方憑藉第九峰之象鎮壓戰舟,明顯沒有了後顧之憂。
而自己一面,一邊要與戰舟對抗,一邊還要與對手廝殺,長此以往,必然落於下風。
一聲怒吼,腦後慧海浮現,周身氣血奔騰如江海,一幅人間道圖景絢爛呈現。
於空中主持大局的鐘銘瞅見這一幕,淡淡一笑,手掌向下一按,就見空中的第九峰轟然一震,釋放出萬道光華。
桑北扭首看去,就見無盡劍光落下,自己已然被一片劍之海洋所籠罩。
於是,龍澤一方的氣勢再度蓬勃高漲。
龍淵劍閣修士當仁不讓,將萬劍陣的威力完全釋放出去,一步步壓縮對手的盤桓空間。
看著空中那座奇峰異象,桑北怦然心動。
“原來……原來竟然可以如此運用!”
再度發出怒吼,周身氣血奔湧如潮,他竭力撐開他的人間道,將白衣女子等人籠罩在他的天地之內,喚出兩尊本相,搬運天地,將山河局源源推演而出。
“既然同屬一個陣營,便須同心同德,放開芥蒂,我不負你,你不負我!”
白衣女子激戰中聽見桑北的話,心中沒來由湧起別樣滋味,白了桑北一眼,竟然沒有拒絕,下一刻已全身心融入那座山河局之中。
“好一座道境氣象,雖然尚不圓滿,堪可一戰!”
病弱老者大笑,他素不信人,此刻卻斷然放開芥蒂,儼然化身為一枚棋子,隱入山河佈局,出手愈發犀利果斷,不時將一個個衝擊過來的修士擊倒。
步焉流,牧連山等人如法炮製,果然變得愈發從容,卻將壓力全部留給了桑北。
空中的鐘銘瞅見困局中的桑北,竟以一人之力負隅頑抗,冷笑道:“苟延殘喘罷了,且讓爾等看一看,什麼才是第九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