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面孔融合
醫療床突然崩解，陳塵的身體懸浮到空中。他的左半身開始急速再生，但新生的血肉立刻被結晶吞噬。七道金色鎖鏈從他脊椎的結晶中伸出，將薩拉釘在艙壁上。鎖連結串列面流動的，正是克萊恩星毀滅時的能量波長。
&34；薩拉·克萊恩...&34；陳塵的聲音變成無數文明語言的疊加態，&34；你的基因序列是完美的培養皿...&34；他的左眼突然爆開，湧出的不是血液而是微型方碑，每個碑體上都刻著薩拉族人的面容。
逃生艙在劇烈震動中解體，薩拉在最後一刻抱住了陳塵的核心結晶。維度亂流撕碎了她的右腿，但左眼的金色刻痕突然展開成防護罩。她看見自己殘破的鱗片上浮現出逆熵公式——原來早在觸碰方碑全息影像時，感染就已經開始。
&34；不要...屈服...&34；陳塵殘存的人類意識突然掙扎著開口，他的右手結晶突然爆裂，露出一截森森白骨。那些飛濺的碎片在空中組成短暫的克萊恩語：&34；殺了我！&34；
薩拉在真空中無聲嘶吼，用最後三片完好的鱗片啟動反物質匕首。當幽藍火焰刺入陳塵心臟部位的結晶核心時，七百個文明的尖嘯聲同時炸響。逃生艙殘骸在強光中湮滅，而遠方的方碑巨人突然停滯，所有面容都轉向爆炸的方向。
當光芒散去，一塊全新的黑色方碑在虛空中凝結。碑體表面，薩拉和陳塵的面容正在緩緩融合，他們的眼窩裡旋轉著雙生逆熵公式。更遠處，數以萬計的方碑開始同步震顫，彷彿在迎接新王的誕生。
薩拉的意識在混沌中甦醒時，首先感受到的是七百種不同的痛楚。那些痛楚來自七百個文明的毀滅瞬間，像七百把尖刀同時刺入她的神經。她的左眼刻痕突然亮起，在虛空中投射出一道金色路徑，將那些痛苦的記憶暫時隔絕在外。
&34；這是哪裡？&34；她的聲音在意識空間中迴盪，卻只換來無數個回聲。每個回聲都帶著不同的情感——絕望、憤怒、悔恨、瘋狂。四周漂浮著文明殘影，像破碎的全息投影般閃爍不定。
一個克萊恩戰士的殘影飄過，他的鱗片正在片片剝落，露出下面蠕動的方程式。薩拉伸手想要觸碰，殘影卻突然爆裂，化作無數金色符號。那些符號在空中重組，形成逆熵公式的一部分。
&34；陳塵！&34；她再次呼喊，這次有了回應——無數個陳塵的面容在虛空中浮現。有的年輕，帶著戰士的堅毅；有的蒼老，眼中充滿疲憊；有的已經完全晶體化，面容扭曲成痛苦的表情。
&34；薩拉...救我...&34；年輕的陳塵伸出手，他的指尖開始晶體化。
&34；加入我們...&34；蒼老的陳塵低語，他的聲音裡帶著七百個文明的共鳴。
&34；毀滅才是永恆...&34；晶體化的陳塵獰笑，他的身體爆裂成無數方碑碎片。
突然，一道暗紅色的能量流席捲而來，那是陳塵的意識在試圖吞噬她。能量流中夾雜著初代守護者的記憶碎片，每個碎片都帶著毀滅性的資訊。薩拉迅速展開防禦，用克萊恩族的基因密碼構築屏障。屏障表面浮現出逆熵公式，與陳塵的能量流激烈碰撞。
碰撞產生的衝擊波在意識空間中掀起風暴，七百個文明的殘影被捲入其中。薩拉看到能量文明的最後一座城市在風暴中崩塌，水晶生命體們化作資料流消散；機械文明的齒輪生命體們互相吞噬，重組為恐怖的戰爭機器；克萊恩戰士們的鱗片剝落，血肉重組為未知的生物形態。
&34；你必須理解...&34；陳塵的聲音從風暴中心傳來，&34；我們終將合而為一...&34；
薩拉的左眼刻痕突然爆發出更強的金光，在風暴中撕開一道裂縫。她看到裂縫另一端是陳塵的意識核心——一顆被暗紅色結晶包裹的恆星，表面流淌著逆熵公式。那些公式正在重組，逐漸形成初代守護者的面容。
&34；不！&34；薩拉尖叫著衝向裂縫，她的身體在穿越時被撕裂又重組。當她到達另一端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由方碑組成的迷宮。每塊方碑上都刻著陳塵不同時期的面容，那些面容的眼眶裡沒有瞳孔，取而代之的是旋轉的逆熵公式。
迷宮中迴盪著初代守護者的低語：
&34；逆熵公式是救贖...&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