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天也沒帶那一雙金銀神槍。
因為他今天去見的是一位老友,一位來自黑水洋的老友,無品刀客——良平。
“王兄,久違了!”
“良老弟,好久不見!”
“哈哈哈……請!”
王寓淮跟著良平進入騰空樓,在一處位置落座。
此時宴會尚未開始,騰空樓中卻擠滿了人。有人在欣賞巨鯨幫呈現的名刀寶劍,有人在流連各處身穿薄紗的侍女美人……
有人在騰空樓上遙望清源湖廣闊的風景,想象當年岷江太守陳孤舟揮斥方遒的場面。也有人只顧談論江湖事,說這個英雄神功大成,道那位豪俠縱馬殺人……
王寓淮卻好像對什麼事都不感興趣,一杯杯與良平飲著酒。他不知道自己今夜來此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但他卻不得不來。
因為巨鯨幫是大勢。
所以他也很感謝,良平給了他一個臺階下。
所以他喝酒,大抵是喝了酒之後,人總是會高興些。
所以他今晚喝得特別多。
所以以前自詡酒量特別好的金槍銀眼王寓淮,很快就有些醉了。
便在這時,人群分開。
一身白衣纖塵不染的徐海龍,面帶微笑走上了前臺。
人群頓時又圍了上去。
大家都想瞧瞧這位如今岷江府風頭最盛,且年少風流的少俠有何等風采。
徐海龍臉上總是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面對任何人都是如此。每一次出席公眾場合,身邊也總帶著個風姿綽約的絕代佳人。
而每一次帶的人又都不同。
他當然有資格如此,也有魅力讓許多花期少女趨之若鶩。身為徐家六房嫡子,如今岷江府最風光的人,他的身邊從不會缺女人。
這樣的人無論走到哪裡,無疑都是最引人注目,最讓人羨慕的一個人。
今天依偎在他身旁的便是一個風姿綽約,氣質溫婉,穿著粉色桃花裙的絕色佳人,如玉般嬌嫩的肌膚,桃花般的腮紅,春水般的眼波。
似比今夜的酒還醉人。
王寓淮醉了。
酒入豪腸,喝了一碗又一碗,年歲未高,心氣已老,他比過去的酒量差多了。
但他並不服輸。
金槍銀眼王寓淮本就是個不服輸的性子。
他這輩子都不想輸給良平,因為今晚的酒水、美人,還有故人,都讓他想起了一位記憶中風華絕代的女子。
“良兄,我去方便一下,你可不許跑了……”王寓淮起身,腳步穩當。但走到騰空樓外的湖邊,他就忽然吐了。
腳步踉踉蹌蹌。
耳中似聽到身後有腳步傳來。
王寓淮剛要轉身,忽然一抹寒光劃過他的脖子。
“呃……”他怎麼也不能相信,在這騰空樓居然有人敢殺他,居然有人有能力殺他?
一隻手死死箍住了他的腦袋、嘴巴,讓他叫也叫不出來,渾身力道如閘水般洩了出去。
是誰?
臨死前最後一刻,王寓淮終於有一絲後悔。
他應該堅持他的‘愚’,他今天不該來的。
他現在只想知道,是誰殺了自己。
他首先想到了最不可能的一個人,無品刀客——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