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今居住在此的青年才俊與數百護衛,以及千餘名僕從,還是大殿主特意調撥。
這些人大多是被強行分配來的,心中難免有怨言。有門路的都想方設法調往其他殿主麾下,留下的多是無可奈何之輩。
這已是大殿主格外關照,為其撐場面之舉。若讓七殿主自行招攬部眾,只怕整座靈峰都要門可羅雀,寒酸至極。
據說最初幾個月,宮殿連日常灑掃的人手都不夠,還是從其他殿主那裡臨時借調的僕役。
顧無天正思忖間,錢戰先已率眾抵達宮殿正門。這是一座高達三丈的朱漆大門,兩側立著威武的石獅。
門楣上懸掛著一面銅鏡,鏡面泛著淡淡的金光,顯然是件探測類的法寶。
守衛宮門的銀甲護衛雖持暗金長槍,氣勢卻遠不如太玄神宮守衛。
他們站姿鬆散,眼神飄忽,完全沒有精銳修士應有的精氣神。這也難怪,護衛們的底氣本就源於所效忠的殿主。
大殿主作為太玄神殿第一人,其麾下護衛自然趾高氣揚,走到哪裡都備受尊崇。
反觀七殿主的護衛們,就顯得底氣不足。平日裡與其他殿主的護衛相遇,常常被冷嘲熱諷。
久而久之,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低人一等,執勤時也提不起精神。
這些守衛顯然認得巡南督統錢戰先。更知曉大殿主曾許諾將七殿主之位賜予錢戰先。
這件事在太玄秘境人盡皆知,甚至一度讓錢戰先成為七殿主之位的熱門人選。
誰料最後關頭,大殿主突然改變主意,將這個位置給了一個外來者。
故而當他們見到錢戰先現身宮門前,頓時緊張地握緊長槍,眼中充滿戒備。
領隊的小隊長甚至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喉結上下滾動,顯然是在吞嚥口水。
想必是誤會錢戰先帶人來興師問罪,要討個說法。
以錢戰先素來的火爆脾氣,做出這等事毫不意外。
三個月前,他就曾因一處靈礦的歸屬問題,帶人闖進五殿主的行宮,差點大打出手。
最後還是大殿主親自出面調停,才平息了風波。
隨著錢戰先邁步踏上殿前石階,守衛們愈發緊張。有人已經悄悄捏碎了傳訊玉符,準備隨時呼叫支援。
空氣中瀰漫著劍拔弩張的氣息,連風聲似乎都靜止了。
好在錢戰先在距守衛二十步處駐足,這個距離既顯示了尊重,又不會讓對方感到威脅。
他朗聲道:"巡南督統錢戰先,特來恭賀七殿主就職,煩請通傳。"
聲音不卑不亢,卻蘊含著神帝特有的威壓,讓在場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宮門守衛聞言皆是一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幾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神色。
誰能想到錢戰先竟會來向七殿主道賀?這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升起還要令人驚訝。
不過能值守宮門的都是精銳,很快便恢復常態。為首的護衛長是個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他深吸一口氣,上前躬身行禮道了聲"稍候",立即轉身入宮通報。
步伐看似穩健,但細看之下仍能發現一絲匆忙。
錢戰先謹記兄長叮囑,靜立階前,表現得沉著冷靜。
他雙手交疊置於腹前,目光平視前方,對守衛們警惕的眼神視而不見。
這份從容不迫的氣度,倒讓守衛們有些捉摸不透。
守衛見其並無動手跡象,這才稍稍安心。但手中的兵器仍未放鬆,顯然並未完全放下戒備。
微風拂過,吹動錢戰先的衣袍,發出輕微的獵獵聲響。
不多時,護衛長去而復返,神色古怪地看了錢戰先一眼,那眼神彷彿在打量什麼稀罕物事。
他躬身道:"督統大人請隨我來。"語氣中透著幾分困惑,幾分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