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本該是屬於我的位置!"錢戰先五指深深掐入掌心,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出青白之色,體內神力不受控制地翻湧,在周身形成細小的氣旋。
"三百年來,我日夜苦修,只待時機成熟便可登臨殿主之位。可如今..."
他的聲音因壓抑的憤怒而微微顫抖,額頭青筋若隱若現。
一個不知從何處冒出的異族神帝,不僅修為深不可測,更帶著某種神秘莫測的氣息,就這樣蠻橫無理地奪走了本應屬於他的七殿主之位。
錢戰先眼前浮現出太玄神殿中眾人或譏諷或憐憫的目光,只覺得胸口如壓萬鈞巨石。
"現在,恐怕億萬子民都在暗中恥笑於我。那些平日裡對我阿諛奉承的堂主們,此刻定在背後幸災樂禍!"
他越說越激動,體內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洩,將身下的紫檀木椅震出道道裂紋。
錢歸後見狀,指尖輕點虛空,一道青色光幕瞬間籠罩整個房間,隔絕了所有氣息波動。
他聲音沉穩如古井無波:"這些不過是你的臆測罷了。據我所知,無論是堂主還是黎民百姓,都對那位異族神帝的來歷充滿好奇。"
錢歸後端起案几上的玉盞,輕啜一口靈茶,繼續道:"況且,七殿主之位由六位殿主共同決議而定。所有人都清楚,這已是既定事實,至少表面上無可更改。"他放下茶盞,指尖在案几上輕輕敲擊。
"你無需過分在意他人看法,因為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位神秘的新殿主身上。"
錢歸後語重心長地勸說著,為錢戰先剖析其中利害:"你現在要做的,是隱忍觀察,靜待時機。最重要的是..."
他突然加重語氣,"絕不能表露出任何不滿與反對的情緒。因為那不是在針對七殿主,而是在質疑其他六位殿主的決定,這無異於自毀前程。"
他耐心教導著應對之策,錢戰先則全神貫注地聆聽,眼中神光閃爍,不時提出疑問。
"大哥所言極是。"錢戰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體內躁動的神力。
"若我對七殿主發難,便是在挑戰大殿主的權威。可是..."他眉頭緊鎖,額間浮現一道金色神紋。
"若我表現得過於平靜,毫不介懷,幾位殿主難道不會起疑嗎?他們深諳人心,對我的性格瞭如指掌。"
錢歸後聞言,欣慰地點頭微笑,眼中閃過一絲讚許:"你能想到這一層,為兄甚感欣慰。"
他抬手佈下三重隔音結界,繼續道:"確實,若你完全掩飾情緒,反而會引起懷疑。所以,這就要考驗你的演技了。"
他站起身,在房中踱步:"你既不能明顯表露不滿,又要在細微處展現失落。比如..."
錢歸後突然轉身,眼中精光一閃,"在議事時可適當保持沉默,但絕不可缺席;見到七殿主時需行禮,但不必過分熱情;與其他堂主交談時,可以適當流露出些許遺憾,但絕不能有半點怨懟之意。"
錢歸後走回案几前,手指蘸著茶水在桌面畫出一個複雜的符紋:"記住,即便向他人傾訴時,也絕不能對幾位殿主有絲毫不敬。你只能自責修為不足,未能及時為殿主們分憂...明白嗎?"
聽完這番教導,錢戰先不禁眉頭緊蹙,體內神力再次躁動:"大哥,這也太複雜了!既要隱忍又要顯露,既要傾訴又不能抱怨...這我實在做不到啊!"
錢歸後神色一肅,周身突然散發出上位者的威壓:"若連這點城府都沒有,你又如何勝任殿主之位?"
他聲音陡然轉冷,"即便當上殿主,以你這般心性,又豈能獲得重用?恐怕不出百年,就會在權力傾軋中身死道消!"
錢戰先苦著臉,體內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洩,將案几上的茶盞震得粉碎:"大哥瞭解我的,我向來不擅權謀算計,這強求不得啊!"
"......"錢歸後一時語塞,他知道弟弟所言非虛。沉默片刻後,他揮手修復了破碎的茶盞,重新斟滿靈茶。
錢戰先越想越氣,猛地拍案而起,體內神力如火山爆發:"都怪那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異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