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這位異域神帝便對混沌海有所耳聞。然而他獲取的情報零碎且侷限,直到此刻聆聽侍衛長詳盡闡述,方知這片禁忌之海隱藏著顛覆認知的真相。
隨著對方話語在典藏室中迴響,他面具下的瞳孔微微收縮——那些關於遠古巨獸的秘聞,令其指節無意識叩擊著桌子。
"若混沌海當真潛藏眾多神帝境生靈,更有不計其數的神尊級妖物..."
他沙啞的聲線裹挾著金屬顫鳴,"此等勢力豈非凌駕四大神殿?甚至隨時可覆滅陸地諸族?"
這個推論令其脊椎泛起寒意,卻又難掩對深海霸主的探究慾望。他開始推演那些存在是否具備靈智,能否建立溝通渠道,這股力量著實太可怕了。
令人窒息的沉默在室內蔓延。侍衛長凝視著躍動的燈焰,似是看穿對方心思般補充道:"誠然,混沌海族群堪稱起源星至強存在。若它們有意征伐陸地..."
老者撫過戰袍上的饕餮紋繡,"四大神殿恐難撐過幾個晝夜!"
異族神帝驀然轉頭,倒吸了一口涼氣:"既如此——"
"但它們永不會踏出混沌海。"侍衛長截斷話頭,指尖凝結水霧勾勒出立體星圖。
"其一,深海生靈與混沌本源高度共生。離海愈遠,其偉力衰退愈甚。"
星圖幻化為漂浮氣泡,"其二,相較貧瘠陸地,此處才是力量與永生的應許之地。"
影像再度變幻:璀璨的混沌海化作瓊樓玉宇,陸地則坍縮成荒野村落。"生於天宮者,又怎麼會對茅屋動心?這些傢伙是不會也不能出海的!"
異族神帝面具縫隙中低笑著,這比喻精準得近乎殘酷,不過也倒是事實。
侍衛長卻突然壓低嗓音:"更有隱秘傳聞——某種天道禁制將它們永恆束縛於此。"
見對方猛然前傾的身形,他立即補充:"此乃七成把握的推測,證據尚待考究。"
誰有這樣的實力?誰有這樣的手段?
黑袍神帝適時收斂好奇,將話題引回現實:"方才的襲擊者,為何本帝神識未能捕捉?"
這個問題同樣縈繞在三千金仙心頭——此刻各艦艙室內,無數道神識正如蛛網般掃掠著洶湧海面。
"混沌海於它們如同母體。"侍衛長掌心浮現微縮海獸虛影,"在此域,它們可借迷霧隱匿,借怒濤傳功,甚至隔十萬裡操控水相殺陣。"
虛影化作星點消散,"正如幼獸熟悉巢穴每道褶皺,您只需多歷幾番攻伐,自能勘破其藏身法門,諸位殿主有獨特的追蹤之術,自然能優於人先。"
這番解釋令異族神帝若有所思。他注意到老者提及"其他殿主已掌握追蹤之術"時,眼底閃過的晦暗流光——顯然,這場對話亦是某種訊息傳遞。
......
千里外的護衛艦艙室內,顧無天正凝視著舷窗外翻湧的墨浪。
艦體在防禦陣紋加持下穿透層層霧靄,那些看似尋常的渦流與浪湧,在他重瞳中卻顯露出致命殺機。
指尖摩挲著腰間的黑龍劍柄,他忽然輕笑:"真是拙劣的偽裝,不過倒是很有作用。"
若不是劍氣與殺意感知,他也無法這麼快捕捉到對方蹤影。
就在方才,艦隊行經某個平靜海域時突兀轉向。唯有他能感知到,那片偽裝成普通浪花的區域,實則湧動著撕開空間的湮滅之力。
相較之下,之前遭遇的水柱囚籠——那充滿挑釁意味的規整陣列,絕非自然造物。
"真正的獵手,往往藏在第二波攻勢裡。"他喃喃自語著啟用劍鞘上的監測陣圖。果不其然,半時辰後刺耳的警報響徹全艦。
艦隊正前方,直徑逾萬里的深淵漩渦瘋狂吞噬著海水。即便隔著百里之遙,恐怖的吸力仍令艦體微微震顫。
當六艘神艦試圖繞行時,漩渦中心猛然噴出百道接天龍捲——這些由空間碎片凝結的颶風,裹挾著絞殺金仙的威勢轟然砸落!
"玄光陣!"隨著各艦統領的怒吼,艦隊瞬間化作鋒矢戰陣。
數以千計的誅神炮管從艦腹伸出,熾白光流交織成毀滅之網。當光流與颶風碰撞的剎那,整片海域被映照得如同白晝。
第一波攻勢尚未消散,漩渦深處再度激射出漫天水箭。這些墨藍箭矢表面浮動著詭異符文,竟在飛行途中分裂增殖,轉眼遮蔽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