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徐妙錦按了按眉心,覺得事情有些大發了。在北京時,皇帝以芝麻綠豆大的事情處罰了立下大功的四哥,重責了三十軍棍,還責令其帶傷返京思過,從這個角度看,四哥有怨尤也是正常的,但是他真的會謀反嗎?難道他還放不下燕王嗎?
還有那個張凱,是燕王送給四哥的衛士,肯定是燕王的心腹了,不過在燕王敗亡後,張凱和其他幾個人都不知所蹤了,本以為是四哥處理掉他們了,沒想到竟然還活著,考慮到當時四哥和臺王都在臺灣島上,似乎一切都順理成章。可現在四哥死了,事情的真相就很難說清楚了,而謀逆罪名一旦坐實,徐家也難逃劫數。
而從宮裡的反應來看,事情更加不妙,似乎宮裡已經聽信了張凱的說法,認定四哥參與謀逆了。
唉,這該怎麼辦才好呢?
乾清宮。
望著跪在地上的王度、紀綱等人,朱允炆震怒異常:“王度,徐增壽受罰、回京的緣由,別人不清楚,難道你也不清楚嗎?”
“回皇上,雖然徐增壽是領有聖命的,但這並不代表他不是逆黨。當年,他和燕逆勾結、洩露京中情報是確鑿的事實;另外透過搜查涼國公藍玉舊宅抓捕的逆黨口供來看,臺王謀逆也是事實,而燕逆送給徐增壽的衛士張凱也在其中,據他交代,是徐增壽將其派到臺王身邊,方便聯絡的,從這一點來看,徐增壽並不冤枉;最後他將逆賊宋天源接入府中,到底是聽從聖命打探訊息,還是順手推舟進行謀逆,無法斷定。”
“可是,當他知道逆黨的訊息後,不是立刻傳遞訊息出來了嗎?”
“確實如此,但臣以為這正是他的狡詐之處,他是看出所謂謀逆不可能成功,因為皇上聖明,早已洞察先機,所以他當機立斷出賣了宋天源。但是,他在給情報司送信的同時,卻送了一封信給杭州的徐輝祖,那封信被安全司截獲,這就是他謀逆的證據。”
“怎麼會?”朱允炆拿過截獲的信件:“這上面和他給情報司傳遞的訊息完全一致啊!”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任何人寫信都不可能一字不差,這兩封信一模一樣,說明徐增壽是先寫好了一封信,然後原封不動的照抄了一封。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呢?為什麼要這麼謹慎呢?這更說明這封信非比尋常。”
“徐輝祖坐鎮杭州,離京師咫尺之遙,一旦生變,不僅京師動盪,天下都會震動。”
“你懷疑徐輝祖謀反?這不可能,不可能,對於徐輝祖,朕還是信得過的,當時燕逆謀亂時,他也是站在朕這一邊的。”
“此一時彼一時,徐輝祖在平亂過程中立下了一些戰功,但是賞賜卻遠不及毅國公和歷城侯,很可能心中有了怨尤。此次他授命抓捕李景隆,李景隆卻在押送過程中,神秘消失,最後出現在襲擊陛下的亂軍中,這不能不讓人懷疑徐輝祖的忠心。”
“……”
“事情是不是有這麼一種可能,徐增壽、徐輝祖和逆黨早有勾結,所以徐輝祖在抓捕李景隆後,立刻派人通知了逆黨,令其在半路劫奪李景隆,李景隆立刻趕往六合附近安排伏擊聖駕;而徐輝祖坐鎮杭州,等待訊息,一旦京師有變,他會立刻從杭州起兵謀亂。”
“但是,徐輝祖到杭州是朕的安排,他不會事先想到,而且,杭州都司也不會跟著他謀亂吧?”
“徐家乃開國元勳,徐輝祖也多次赴浙江、福建練兵防備倭寇,其威望雖然不足以調動軍隊謀亂,但在京師大變的情況下,並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徐增壽在發現謀亂必敗的情況下,給徐輝祖去了一封信,其實是在提醒他,不要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