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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裡的氣氛突然凝滯下來,潘玉玲停止了說話,陸曼也看向門口,剛準備笑容滿面站起來迎接吳昌國,就看到了吳昌國身後唯唯諾諾跟著的受。
受穿著一條白色的孕婦裙,長發編了辮子紮在腦後,手裡提著保溫桶,一眼就看到了陸曼和潘玉玲,恨不得把自己塞進地縫裡。
他來幹嘛啊,來看人臉色嗎,不僅要看吳書行的臉色,還要看他媽的臉色,甚至他前妻的臉色,他煩得想把保溫桶放在地上就走。潘玉玲尷尬地站起來,笑著對吳昌國打招呼:
“爸爸,你來了。”
吳昌國點點頭,慢慢走進病房內,陸曼終於反應過來,把還未削完的蘋果放在桌子上,立刻給吳昌國讓座:
“爺爺,您坐。”
吳昌國沒有走過去,笑道:
“你坐吧,我坐這邊。”
吳昌國慢慢走到了病房角落的沙發上,受不知所措,看著屋內的幾人,也硬著頭皮跟著吳昌國坐到了沙發上。病床上,吳書行已經醒來,正坐在床上慢吞吞地吃蘋果,此時看到吳昌國進來,笑道:
“爺爺,您來了。”
吳昌國已經坐好,關心地看著他,和藹道:
“傷口還痛嗎?”
吳書行頭上還包著紗布,只有臉露了出來,看起來非常虛弱,輕輕搖頭道:
“好些了。”
他左耳側後方開了手術刀口,傷口依然非常疼,雖然打了麻藥,但麻藥畢竟有時效,他晚上常常痛得睡不著覺。吳書行醒來後失憶,忘記了所有事情,醫生說這種情況是因為腦部做了手術導致,人的記憶系統很複雜,他的記憶可能會在後期慢慢恢複。
潘玉玲和陸曼最先得知他失了憶,吳書行從重症監護室轉到特護病房後,醒來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母親,其次是陸曼。在護士的照顧下,他迷茫地看向這兩個陌生的女人,心裡對他們有熟悉感,因為這兩個女人每天都會去重症監護室看他。
此時,吳書行已經得知潘玉玲是他的母親,陸曼是他的妻子,吳昌國是他的爺爺,他也見過了自己的父親,吳永廉在早上的時候特意抽空來看過他。
他唯一不認識坐在吳昌國旁邊的受,受在壓抑的病房內根本不敢抬頭,他感覺對面的陸曼似乎要把他的身上盯出一個洞。受暗暗叫苦地抱住保溫桶,小心翼翼抬頭瞟了一眼吳書行,卻看到那個男人正一臉好奇地盯著他。
受來的路上還不知道吳書行失了憶,此時被他的眼神看得心慌,站起來把保溫桶放到了吳書行的床頭櫃上,立刻完成任務一樣對他說道:
“你……你好好保重身體……”
受被對面的兩個女人盯著,根本不敢再說話,緊張地低下頭,快速地走到吳昌國身邊,低聲請求:
“爺爺……我……我有點不舒服,先回去了……”
吳昌國看著他,又看看吳書行,一時沒有說話。吳書行一直盯著受的背影,心裡很好奇他是誰,陸曼突然輕輕拉住了他的手,笑道:
“老公,你餓不餓,想不想吃東西?”
吳書行的注意力立刻被“妻子”拉回來,輕輕搖了搖頭。
受驚訝地轉過頭,他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陸曼剛才叫吳書行“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