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禪院甚爾看到餐桌上那過於標準的日式飯,而不是當初每人一大盤的義大利麵,愣在原地半天沒動。
“怎麼,沒想到?”威茲曼將輔食碗拿過來,覺得有些好笑又得意。
禪院甚爾嗅了嗅味道,“你這五年去餐廳幹活了?”
青年正低頭給惠墊餐墊。
這五年誰都在變,他結婚生子,一個人變兩個人、三個人又變回兩個人。黑澤陣這五年越來越冷,一個月見面都不常見他笑。
可只有威茲曼,宛若被時間遺忘,仍然和五年前一模一樣。
果然說不出什麼愛聽的話。
威茲曼也沒指望他,“看菜譜學的。”
禪院甚爾還是不太相信,直到坐下吃飯。
從妻子離開後,他自己的一三餐都是在便利店,隨處找個離家近的餐館解決。
只要不餓到惠,他沒什麼所謂。
已經沒有什麼值得在乎的了。
每當在深夜想就此沉淪下去,可看到在一旁睡得正香的惠,需要他時時照看的徒弟,還有那不知道跑到哪裡五年不回來的威茲曼,禪院甚爾直咬的牙癢癢。
當初叛出禪院家...每當這個念頭詭異的冒出來,禪院甚爾又將其死死按下去。
快回來吧,威茲曼。
不然我兒子真不知道交給誰了。
沒聽到甚爾回話,正耐心看惠自己拿勺子嘗試自己吃飯,威茲曼輕輕轉頭看了他一眼。
禪院甚爾都快把自己埋到桌子裡那般,大口大口猙獰地嚼著肉,就像剛結束冬眠的動物。
威茲曼抿了抿嘴,沒有說話,轉頭專心看惠吃飯。
惠吃完飯,乖乖地坐在凳子上玩。威茲曼也沒什麼胃口,不時地逗一逗他。
“你這五年到底去哪裡了。”
因吃著飯語氣不詳,粗生粗語的話傳過來,甚至有些咬牙切齒。
威茲曼幫惠摘餐墊的動作一頓,“處理了一些事情,後來去了橫濱,在那裡住了幾個月。”
橫濱?
“那小子還以為你去了別的國家。”禪院甚爾笑了聲。
禪院甚爾又安靜下來吃起了飯,食量還是一如既往地大,算是威茲曼招待過的客人裡面最賞臉的。
飯都差不多吃完,還不用提醒自己去刷了碗。收拾完所有,兩人這才坐下正式討論來京都的目的。
昨晚聽威茲曼一說,禪院甚爾直接就答應了,風風火火地過來,連做什麼都還沒商量。
威茲曼一下又一下拍著惠的背部,小孩吃完飯沒多久就暈碳,趴在榻榻米上昏昏欲睡,“有沒有想過惠覺醒術式的那一天?”
禪院甚爾低頭看了眼和自己血脈相連,此刻眼皮快閉上的惠。
只要是禪院家的血脈,覺醒術式也只是看機率。沒有任何術式的人都會成為家族的奴僕,犧牲的工具,無一例外。
覺醒術式,尤其是祖傳術式的人則會成為禪院家新一任家主的候選。
一個完全因血脈崛起,又被血脈詛咒的家族。
禪院甚爾錯開目光,一腿曲起靠在木門旁,“那是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