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偏過頭來,打量了一下陸然,語氣冷淡地問道:“你是誰?”
陸然想了一下,要怎麼和他介紹自己。
“我叫陸然,我是一位心理諮詢師……”
陸然還沒有完全說完,“他”又開口道:“你不是她。”
“她?你是指林月容嗎?”
或許是沒有想到,陸然會一下子,說出了林月容的名字,“他”再一次側過頭來,看了一眼陸然,答道:“是。”
“你在等她?”
這一次,“他”的頭沒有再轉過來,久久沒有回答陸然的問題。
就當陸然不存在似的,不再搭理了。
陸然看出來了,這位朋友似乎沒有想要和他繼續說話的意願。
“他對我沒興趣。”陸然在心裡對自己說。
那“他”對什麼有興趣呢?
“這位、朋友。”陸然重新嘗試和這位冷漠的朋友搭話,“我認識林月容,是她讓我來的。”
果然,聽到陸然如此說,“他”再一次轉過臉,依然冷漠著,看著陸然道,“她讓你來?她自己怎麼沒來?”
林月容的直覺不錯,這位朋友,是一直坐在這輛公交車上,等待她的。
只是因為陸然對開頭場景的更改,使得這一次的劇情走向,和那個夢裡,完全不同了。
林月容在催眠中,沒有見到她自己,而是見到了陸然和這位朋友在公交車上的碰面。
“你在等她?”
“是。這一站,應該是她上車的,你是誰?”
陸然不介意再介紹一遍自己,“我叫陸然,我是林月容的心理諮詢師。”
“林月容的心理諮詢師?是她叫你來的?”
“呃,可以這麼說吧。”陸然順著“他”的話說。
“呵…”“他”輕輕笑了一聲,這一聲,笑得並不愉快,“她終究不會來了。還找了一個心理醫生來看我?哈哈哈……”
“他”又笑了,這一次笑得,似乎更加難過。
“對,我就是林月容找來的,她讓我來看你。”陸然把自己作為一個他們兩人之間的中間人,他想看看,這位所謂的朋友,會怎麼和自己互動,會對自己說些什麼。
“告訴她,不要以為她不來了,我就放棄那個念頭了!如果再見到她,我一定要殺了她!”沒想到,這位朋友突然憤憤地說道,很是突然,陸然呆了一下。
在陸然的印象中,“他”不是一個一上來,就非常暴戾的人啊。
“你是說,你要殺了她?你等了她這麼久,就是為了要殺了她?”陸然忍不住疑問道。
“如果她今天出現了,就不會殺她。”“他”稍稍控制了一下剛才憤怒的情緒,回答道。
陸然想起,在那個夢境裡,“他”是見到了林月容的,和林月容呆在一起的時候,“他”絲毫沒有憤怒,而是表現得極為溫和平常。
陸然還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他”卻主動開口,問了陸然一個問題:“你有沒有聽過這樣一個故事?
有一個瓶子,一直漂盪在海上,瓶子裡裝了一個妖怪,這個妖怪,****夜夜盼著,能有一個人開啟瓶蓋,把它放出來。
它允諾,誰撿到了瓶子,並且開啟了蓋子,它就幫助那個人實現任何夢想,以此感謝救命之恩。
可是,它等啊等,等了千年,也沒有等來那個開啟瓶子的人,它也漸漸由期待,轉變成絕望,由感恩,轉變成憤恨。
它發誓,它一定要殺了那個開啟蓋子的人,因為那個人,實在讓它等了太久了。”
“這是一個很古老的童話。”陸然體會著,對方說的這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