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敏說到這裡,就停了下來,表情依然沒有放鬆,很是糾結。
陸然想了想,說:“這件事情,的確複雜,而且性質非常嚴重,他涉嫌殺人,您的同事,也差點喪命。
可是,吳警官,我不太明白,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應該是警方的人,去抓捕,審問嫌疑人嗎?而您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了我,我能做什麼幫助到您呢?”
陸然的言下之意是,這件事,和我的專業有什麼關係呢?
“陸醫生,調查嫌疑人自然是我們的工作範圍。我們也是這樣做的,正是因為這樣,我們才調查出了剛才那些嫌疑人的背景資料。
事實上,嫌疑人也被我們拘留審問了。
男孩的口供,也和當初在國外的時候,和警方說的差不多。他只是說,小程,的確是在當天,到訪過他的家裡,問了他一些問題,還有,聽過他彈了琴。
此外,他什麼也沒有做過。
我們在他家裡,也沒有發現任何行兇的跡象和證據。
而小程也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以後,才自殺的。”
聽他講到這裡,陸然觀察到,吳敏的眉頭始終是緊鎖的,而且,越是往下說,他的苦惱越發地凸顯。
陸然覺得,吳敏此刻,應該首先意識到他自己的情緒和焦慮。
“吳警官,我能理解,你的下屬,出了意外,你身為上司和同事的這種焦躁心情。
只是,我站在一個外人的角度,聽完了您剛才的陳述,從理智的角度來看,即然警方找不到任何嫌疑人作案的證據和跡象,甚至是動機,那您的懷疑,就只能是懷疑。
那個男孩,或許的確不是殺人兇手。事情,也許另有隱情,您只要按照程式來查這個案子就可以了。
可是為何,您的情緒,如此沉重呢?”
陸然的話音剛落,沒想到,聽完這一番中規中矩的話,吳敏的反應,卻有些激動:“作為一個警察,我自然知道,凡事講求證據。
只是,這個嫌疑人實在太特殊了。
我看了他之前涉嫌的那個案子,和這一次小程遭遇的情況,幾乎一模一樣。”
說著,他點了一支菸,抿了一口,吐了一口氣說:“我們目前的技術,案例,所有的殺人案件,只能認定直接致死的兇器。
比如刀、槍、玻璃碎片等等。所有那些,都是直接劃破你的面板,導致你流血死亡的有形的武器。
可是,我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那些沒有兇器的情況下,間接殺人的情況。
我們在工作中,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所以,我們也沒有足夠的甄別技術。
但是,這一次,陸醫生,我有種強烈的直覺,這事,和那個男孩有關係,一定有關係!”
陸然看著吳敏的眼睛,能從那裡面看到一種強烈的堅持。
陸然相信,在過去處理的無數個案件中,一定有過一些時候,光是靠著零碎的證據碎片,卻始終無法達到突破,這時候,正是靠著吳敏的一種直覺,靠著他的邏輯推理,最後才看到了這些證據背後的內在聯絡。
這就是經驗和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