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很快,自從那天餘坤幫助伍立進行過一次輔助治療以後,陸然還是一如既往地按照他的想法分析著這個個案,思索著要如何對伍立後續可能需要的幫助進行梳理。
這天,陸然正在辦公室裡埋頭梳理著資料,忽然,有一隻手輕輕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陸然抬起頭一看,原來是張笑鳴老師。
“我看現在快下班了,你怎麼還不準備走呢。”
看到張老師特地過來關心自己,陸然心裡很是感謝,“我還在想伍先生那個個案。老師,您怎麼還在這。”
“你啊,就是有一股鑽進去的勁。我聽說餘坤已經幫忙把那個諮客治好了?”
“怎麼,老師也聽說了?”陸然不知道這件事張老師是聽誰說的。
“我能不聽說麼。這孩子,好勝心強,他剛幫了你這個忙,就跟自己的導師說了。光給他的老師說了還不夠,他還在給自己做宣傳呢。”
張老師說這話的意思是,訊息是餘坤自己傳出去的,而且,他就認準了幾位導師,宣傳自己的“豐功偉績”,目的很是明確,張老師作為他的宣傳物件,自然也知道了。
“呵,他真是迫不及待啊。”陸然啞然,這位師兄比他想象中更加地急於表現自己。
可不是麼。
現在他們還處在關鍵的觀察期,幾位新人正是需要表現自己的時候,只是這樣地急迫,還要和自己比較出個高下,以求得在導師們面前更高一些的印象分,陸然非常地不舒服。
這是要把自己當成背景,給他做個陪襯啊。
在他看來,餘坤太急於求成了些。
事實上,包括張老師在內,所有老師在之前召開的第一次討論會上,大體就對餘坤的性格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張老師可以說是閱人無數了,餘坤的那點技倆和心思,他一眼就能看出來。
學生積極是好事,至於他積極的方式是否合適,就不是張笑鳴需要負責的事了,還是留給他的導師去操心吧。
他真正關心的是自己的學生,陸然。
他是怎麼看待這件事情的呢,他是否會受到打擊,是否會減少他對學習的熱情,這件事會對他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張笑鳴不太確定這些問題,所以他留了下來,他觀察了陸然好一會,發現陸然沒有露出消沉的神色,也沒有早早地離開辦公室,暫時放下這些惱人的工作,去散散心。
而是獨自一人,依舊留到了最後,看上去和平時一樣,絲毫沒有受到所謂的“被人比下去”的流言的影響。
他甚至顯得比平時更加地努力和認真。
張笑鳴的感覺是對的。
陸然猜想到了,餘坤肯定會藉著這件事情,大肆地宣傳他,如果這個個案真的就此康復了,這樣對於自己或許會造成一些不利的影響。
陸然不是不動腦子的楞頭青,職場上的這些小把戲,他雖然不愛鑽研,但是臨到自己頭上了,他也不是不知道。
至於他為何還能如此淡然地面對這件事,卻不受影響,這也是他自己一番思量以後的結果。
表現自己是沒有錯的,但是如何表現,卻也是需要講究的一門學問。
而像餘坤這樣,就明顯有些過於急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