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個懶驢打滾,就地滾開了去。
又是一枝冷箭,從他原本坐立的位置射入了茫茫夜色。
賴觀復的侍衛們迅速反應過來,紛紛閃避著尋找掩體。
矢如飛虹,在夜色中幾乎辨識不清。
早已悄然襲殺了外圍警哨,並向他們圍攏過來的箭手們並不急著現身,他們毫不吝嗇地發射著利箭。
隱隱的箭嘯聲中,一個個來不及找到掩體的隨從,倒斃在火堆旁邊。
隨著倖存的人找到掩體,暴風驟雨般的箭矢襲擊結束了。
一個個握緊了刀的武士,悶聲不響的衝過來,和倖存計程車兵們展開了肉搏戰。
賴觀復拔刀出鞘,憤怒地衝上前去,和敵人廝殺起來。
“你們是誰?你們是誰?”
賴觀復一邊揮刀,一邊憤怒地嘶吼。
但是根本沒有人回答他,只有刀劍碰撞的聲音、利刃入體的聲音,還有痛不可當的呻吟聲不斷傳來。
賴觀復狠狠砍翻一個對手之後,提刀轉身,尋找對手的時候,他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英俊青年人從混戰的人群中緩緩走過來,彎腰從篝火上提起了他烤的那條羊腿。
那青年人衝著羊腿肉吹了幾下,便咬下一大塊肉來。
他一邊大口地吃肉,一邊遊目四顧。
突然,他就單手拔刀,乾淨利落地砍死一個衝向他的對手。
然後,他就提著血淋淋的刀,笑眯眯地繼續吃肉。
雷霆萬鈞一般地猛烈突襲令賴觀復一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損失了過半的人。
這場突襲毫無懸念。
當賴觀復一方只剩下他這個孛堇,遍體鱗傷地被人圍在中間時,賴觀復絕望地看向那個青年人,嘶聲問道:“你,究竟是誰?”
那個青年人似乎胃口很好,一條羊腿被他大口大口的吞嚼著,就連半生不熟的部分都被吃光了。
他看著賴觀復,笑吟吟地說道:“我啊?烏古論,元義。”
“不過……”
盈歌他二哥語氣一頓,又笑吟吟地說道:“我會替伱去聖山的。到了那兒,我會叫,賴觀復!”
他又咬下一塊肉來,然後把只剩了筋膜的羊腿往火堆裡一扔。
圍著賴觀復的武士們,便紛紛舉起了刀。
五口帶著血的鋼刀,同時向賴觀復劈了下去!
……
涑洲,細鱗河,
禿老鴰頂子山上的泉水,匯聚成了這條河流。
河水甘甜,河中的魚雖然不大,味道卻也極是鮮美。
楊沅一行人錯過了宿頭,今晚打算就在這條河邊臨時湊合一下了。
鐵鍋架在灶上,突突地翻滾著,散發著魚的鮮味兒。
楊沅端著碗,一邊喝著乳白色的魚湯,一邊和完顏弘康、上官駱、李佑縱論天下大勢。
“我大金將來的大敵,不在南,不在西南,而在於……西!”
上官駱詫然道:“蒙古裡?”
楊沅道:“不錯,千萬記著,不要叫他們諸部統一。就如宋遼對峙時,我女真一統。否則……”
楊沅剛說到這裡,忽地臉色一變,沉聲道:“有大隊人馬接近!”
李佑一驚,急忙貼在地上,側耳一聽,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大叫道:”戒備,戒備,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