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2章 案件分析
市局刑警總隊辦公室裡，大螢幕上顯示著自殺案的現場照片。
眾人緊張地坐在會議桌兩邊，沉悶的空氣使氣壓變低。
警員張成說道：“昨晚9點5路公交途經香山北路站時，由一名乘客發現死者吳蕾。從公交車內裡監控看，吳蕾從起點站上車後一直坐在後車門第二排靠窗位置，中途也無其他乘客鄰坐。由於監控存在盲區，被椅子擋住的部分看不到，所以無法判斷她是什麼時候割腕自殺的。”
小滿接著說道：“從屍檢報告上分析，根據血流的速度初步判斷吳蕾從上車起就已經割腕。公交自殺案和前面幾起自殺案一樣，吳蕾死亡原因是失血過多導致休克死亡，手腕有明顯的反複割痕。”
一般情況下割腕後血會自動凝固，只有反複割或者割到大動脈，才會失血過多導致在半小時內出現死亡。
所以割腕自殺是一種很恐怖的自殺行為。
梁隊梁進鐘手肘搭在桌子上，手掌相握撐著額頭揉了揉，好半晌才開口：“你們怎麼看待這幾起自殺案？”
———我覺得這幾起案件只是巧合，不一定就存在聯系，前面三起的遺言也許只是最近網路流行的一種解脫詞。
———我也這麼看同，把幾起案件放在一起處理反而把案件搞複雜了許多。反正，我們檢驗科並沒有勘查到任何可疑痕跡。
———我個人覺得這幾起案件應該背後有共同兇手，不然巧合的地方太多，無法解釋。
———有可能是受周依依直播自殺的影響，其他人便開始模仿。
———對，就像模仿遊戲一樣。
“……”
模仿遊戲？藍桉坐在靠背椅上，手肘搭在扶手上，藍色的圓柱筆在他指尖上旋轉，從大拇指到小拇指，一圈一圈跳躍。
遊戲？模仿？為什麼要模仿？他抬眸望去剛好和陸予笙的視線相觸。
陸予笙坐在會議桌的對面，就那樣赤裸裸地看著他，又十分隨意。
他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陸予笙卻一本正經地說：“從幾起案件的共同點來看，都是死於割腕失血過多導致休克死亡。從死者心理角度出發，她們更像是一種解脫，解脫生活、情緒、情感；從‘兇手’心理角度出發，他就好像在欣賞一種死亡的過程，或者說他在挑釁，又或者他覺得自己是在救贖。”
“救贖這個怎麼講？”有人問。
一般較大案件都會召集各科討論。
陸予笙頗有禮貌：“麻煩將每張死者的面部照片放大。”
大螢幕上一張張照片被放大隻剩下整張臉，每張照片又都在螢幕上過了一遍。
他接著說：“周依依雖是躺在浴缸中割腕自殺，但她的吊帶是新買的，頭發還特意捲了下，重點她戴了項鏈。周倩躺在賓館的床上自殺，死前還經歷過痛苦的分娩，但她的表情很平靜。羅柒月那天就更不用說了，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是特意打扮過，重點她化了淡妝。吳蕾死在公交車上，穿上了她最喜歡的紅裙子，塗了自己喜歡的紅色口紅，就像是奔赴一場約會。”
“她們更像是去奔赴另一個世界，一個她們喜歡的世界。如果這幾起案件背後另有兇手，兇手就是引路人，就像上帝在救贖深淵中的靈魂。”
吳迪薅了薅後腦勺欲言又止，接著聽左鳴說：“從周依依家裡的垃圾桶剛好有翻到快遞，經過查證正是她死之前穿的衣服，同時她被網暴的時候並沒有卷頭發，更沒有戴項鏈，自殺和被網暴的前後時間不到一個星期。我個人認為陸醫生的心理分析比較合理。”
又有人問：“羅柒月在自殺的時候特意打扮，這點怎麼說？”
藍桉說：“我和她是同學，她死前不久我們剛好一起參加過同學聚會。”
那警員又問：“你們平時關系很好嗎？”
“不熟，也可以說同學聚會前毫無聯系。”
“所以呢？僅僅是因為同學聚會再次相識，她就在自殺的時候給你發了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