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3章 冬天不冷
黑夜只剩下風聲。
藍桉從刑警大隊出來，外面已經黑得連路燈都沒有亮幾盞。大門口的光將三道影子拉得很長。
藍桉問道：“陸予笙有給你們打電話嗎？”
吳迪搖了搖頭：“這還真是奇怪，居然沒有一個電話。”
“我這裡也沒有。”嚴墨說著拉開車門，“你要不要給他回個電話？”
“算了，先回酒店吧。”藍桉心神恍惚地上了車。
按照時間計算，陸予笙已經在慶陽市。
所以，陸予沈不要他了？
嚴墨開著車透過後視鏡看了藍桉一眼：“回酒店嗎？”
“嗯，回酒店。”陸予笙說過要在酒店等他，等他一起吃晚飯。
藍桉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聲線緊繃得如琴上的弦，一拉就會斷。
他不敢想陸予笙如果沒在酒店。
風從車窗裡吹了進來，有些冷。吳迪伸手摁下車窗：“你們說到底是誰下的命令呀？”
嚴墨沒有回答，藍桉更是沒有心思回答。
吳迪兀自道：“也不知道誰這麼大的權力能越過市局直接下達命令。”
瞄準目標後，直接擊斃兇手是很正常的事，只是此次案件比較特殊，若沒有百分之百地確定兇手，不可私自行動，絕不可再出現十年前的失誤。
嚴墨突然說道：“其實我也想一槍斃了他。”
他冷不丁的一句話讓吳迪一時語塞。想是一碼事，可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藍桉也突然說道：“我早就想一槍斃了他。”
他是真的很想，原本也是這麼打算的。
吳迪咳了兩聲：“反正他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
藍桉看著窗外城市的輪廓，視網膜有些灼燒：一切就結束了。
吳迪突然反應過來：“兇手就這麼死了，那不就是死無對證嗎？”
一切都結束了，一切又似乎重新開始。
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從刑警大隊到海天酒店的路並不遠，藍桉卻覺得過了好久，直到車裡的氧氣快要吸幹，車子終於駛進了酒店。
電梯裡，嚴墨摁了下一樓的按鍵。
吳迪不解道：“我們去一樓做什麼？”
“開房間。”
“不是開好了房間嗎？”
“住不下。”
“大套房呢，怎麼住不下……”吳迪還沒說完已經被嚴墨拉著衛衣帽子拽了出去。
“我的豪華房間才睡兩個小時……”
電梯門關上只剩下藍桉一個人。從一樓到最高層，他從來沒有覺得這麼漫長過。
害怕和緊張包裹著身體，他只覺得心口有些勒緊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