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1章 案件性質
慶陽市建西東路公交站往下有一處小港灣灘塗。這片灘塗連著滬市的海,以前是個漁民村,灘上現在還有很多遺棄的網區,岩石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牡蠣。
藍桉記得有一次坐車路過,飄進來的風都帶著腥臭味。
不過這裡並不是真正的海,後來老城改造,漁村搬遷,那塊也就荒廢了下來。
藍桉說道:“你們仔細聽這段影片,裡面有很大的風聲,說明這個看上去像倉庫的地方並不是完全封閉的。還有能聽到這麼大風聲的地方並不多。”
吳迪忍住想吐伸手摁向滑鼠,嚴墨阻止道:“你去睡會兒,這裡交給我們。”
“老嚴……你真好……”吳迪單手託著腦袋轉過身看著嚴墨露出那雙熊貓眼。
“吳迪,你去休息一下吧,睡醒了,我再給你叫早餐。”藍桉也說道。
吳迪點了點頭抱著抱枕朝臥室走去。
嚴墨戴上耳機重複地播放著影片。
他聽了一會才說道:“確實有很大的風聲,但慶陽市這樣的灘塗有幾處?”
藍桉想了一下:“我不是很清楚,好像慶陽市只有兩處這樣的灘塗,不過建西東路這處可疑性最大。”
女人在建西東路消失,嫌疑人在出現,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最安全的。
“他手上有人質,我們直接搜查並不利,並且很容易打草驚蛇。”嚴墨說道。
“我去……”藍桉的手始終握著手機,手指摩擦了兩下。
“什麼意思?”嚴墨問道。
“如果所有的設想都成立,他一定在等我。”藍桉沉默了好一會,“你還記得‘校園連環案’嗎?”
“你懷疑從那件案件起都是一個人所為?”嚴墨的神情嚴肅起來。
兇手將這條網鋪了這麼久,目的到底是什麼?
藍桉的手無力地搭在膝蓋上,好一會才抬起頭說道:“鳶尾花、遊戲cp、貓、小醜、密室逃脫、玫瑰深淵,每一個案件都像有一條線在串聯,一步步地引導著我們。重點,餘念手裡的那張照片,一開始我認為是兇手留下挑釁,若不是,那就是餘念在提示我,她想告訴我,兇手她認識。”
藍桉的手指幾乎快把手機捏碎。
如果真是那樣,餘唸的死和他就是直接關系,而不是間接關系。
自責被無限放大。
那他自己又和兇手有什麼區別?
嚴墨還是疑惑道:“可為什麼那張照片會在餘念手中?還有她所有的外傷都不是致命傷,更像是發洩。”
密室逃脫那次,他並不在,案件他也未曾處理,但餘唸的屍體檢測報告他有仔細看過——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木屑,連傷口上都有玻璃渣。
用肉眼去看,就好像在面板上割出不深不淺的刀口,再在刀口上填充木屑、玻璃渣。
那些木屑、玻璃渣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只能定為打鬥中留下。
此案件的案卷上,蘇澤只交代自己忘了。蘇澤那樣的人幾乎沒有辦法審,就像一個在精神病院門口徘徊的人。
藍桉沉默了好一會:“從法醫鑒定的結果來看,餘念全身的傷口都是被害前所傷。可餘念畢業於警校,不可能傷成那樣,只能說她遇見了認識的人,由於放鬆警惕,所以才被遏制住。兇手是一個極端人格,餘唸的出現在他意料之外,或者他不想殺餘念,從而導致他人格發生沖突,就做出了一些極端行為……”
藍桉說著停了下來,胃裡一陣翻湧,身子猶如灌鉛動彈不得,他只能將那種痛苦嚥了下去。
餘唸的死讓他自責、進退維谷。
嚴墨拍了拍他肩,一時語塞。
藍桉吸了口氣,繼續說道:“陸予笙對兇手的分析一直存在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可蘇澤沒有,至少不會那麼嚴重,老吳就不用說了,他只是仇恨佔據了心理。重點,餘念被害後 ,那條手鏈被她男朋友拿走了。”
一想到那條手鏈,他很痛苦,自己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發現,心口就像被鋸齒刀切開,又一塊一塊揉碎。
嚴墨還是問道:“可為什麼兇手當時不將手鏈拿走?”
“這就是我懷疑兇手和餘念男朋友有關聯的關鍵。”藍桉嚥了咽從胃裡翻出的酸澀,“按照陸予笙的分析,存在人格分裂的人,每一個人格之間並不知道其他人格的存在,所以傷害餘唸的是另一個人格,當主人格佔據身體的時候,餘念已經被其他人格傷害了,同時也已經被警方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