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8章 浮出水面上）
公寓的1803室比往常擁擠很多。狹小的客廳幾人圍著茶幾坐下。
吳迪和嚴墨接到陸予笙的電話就趕了過來。
房間裡雖開著窗戶，但因為有暖氣顯得悶。
陸予笙不緊不慢地將昨晚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
“不會吧？！這也太恐怖了吧？！聽得我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吳迪的表情從驚嚇變為驚恐，再從驚恐轉為毛骨悚然。
他無法體會藍桉的感受，那種在地獄極致恐懼下的感受，只能快速地收拾好心情擠出一個和平時別無二致的表情。
陸予笙始終很沉穩，待兩人消化了整個事件後，才嚴肅道：“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吳迪還是問了句：“要不要向郭隊請示一下？”
陸予笙搖了搖頭：“不用，這樣反而打草驚蛇，何況僅憑我們三言兩語，上頭不會批的。你們需要什麼人，我這邊都可以提供。”
有時候，有些事情沒有警方的介入或許更好辦。
藍桉抬頭看向嚴墨：“嚴墨，我希望你能將當年‘1.7綁架案’的破案細節告訴我，越細越好。”
當時人質被解救後，案件很快就結案塵封，藍桉還在做心理治療，具體的他並不知情。
從那次綁架案後，藍桉花了很長時間才走出來。
嚴墨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當時我也是剛調到刑警大隊，那也是我接觸的第一個刑事案件，我們隊長也塵封在了那次案件中。”
他的眼眶略微有些紅，又說道：“隊長為了救我犧牲在了那次案件中。”
“抱歉。”藍桉有些意外。
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有些意外。
藍桉很少看到嚴墨將脆弱的一面展示在人前，心口也跟著重重的，安慰的話他不會說，也說不出口。
空氣就寂靜了很多。
不過，嚴墨很快調節好心情：“和你沒有關系，我也一直在調查此案。當時我們根據你提供的路線、線索很快找到了那裡，在一個大型廢棄廠的倉庫裡。倉庫被隔成了很多個小房間，我們將每一個房間清理完，也很容易就找到了人質，兇手當時戴著面具突然沖出來用鐵鏈勒住了我脖子，但也很快被隊長制服。這場營救可以說出奇的順利，可當我們所有人離開倉庫時，倉庫突然暴炸了，隊長把我壓在身下，我才逃過一劫。”
空氣再一次寂靜，暖氣將房間裡的濕氣都抽幹了，每個都顯得有些劫後餘生的煩躁。
不過，大家很快又調整好心情。
坐在一旁的吳迪拍了拍嚴墨肩膀，竟有些語塞。對於一個剛到刑警大隊的人就經歷重大案子，又親眼目睹了隊友的死亡，還是因自己而死，任何正常人都會自責難過。
嚴墨或許這輩子都無法走出，原諒自己。
吳迪總算明白他為什麼整天都沉默寡淡了。
“所以，所有的線索都毀了，對嗎？”藍桉問道。
他很能理解嚴墨的那種無力感，什麼都知道又什麼都做不了的心情，套在身上的那件職業裝連‘報仇’兩字都沒法說出口。
嚴墨點了點頭：“嗯，無法提取到有用的指紋、殘留線索，確定了人質個數，也就認定了‘兇手’。上頭為了盡快結案，撫平社會輿論壓力，‘兇手’很快就被判處死刑。我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兇手’已經死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點平日少有的自責感，也有點煩躁。
吳迪狐疑道：“案子就這麼結了？”
按照正常程式，這種重大案件不可能就這麼簡單的結案。
“我聽同事說，當時梁隊拒絕結案，可奈何上頭壓力大，也就結了。‘兇手’被診斷為精神疾病，情緒波動十分大，也問不出任何有用的細節。總之這個案件也就隨著‘兇手’的死而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