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8章 春去冬來
陸予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
他從門口摸著黑走到客廳。今晚的月光不亮，夜色下還是能看見客廳沙發坐著一個人影。
他伸手將客廳的燈開啟。陸苓就那樣坐在沙發上，看樣子並未洗漱一直在等他。
“淩晨兩點了。”陸苓的聲音有些嘶啞。
陸予笙再也繃不住，吼道：“夠了！夠了！”
陸苓錯愕道：“你說什麼？”
“我說夠了！夠了陸苓！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了！求你不要再幹涉了！”
這是陸予笙第一次向陸苓發火。
陸苓幾乎睜大了眼睛，手緊緊攥著沙發上的薄毯，壓制著怒火，道：“我們出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陸予笙撐著陸苓對面的沙發，道：“陸苓你聽不懂嗎？我說夠了，不要再幹涉我的生活了。”
兩人對峙了幾秒。
陸苓把茶幾上的玻璃杯全扔在地上，砸得四分五裂，玻璃渣飛碎。她歇斯底裡地對著陸予笙驚叫：“他教你的對不對！對不對！啊！他都走了還教你！”
“他把你毀了！他把我兒子毀了！”
陸予笙看著她發瘋的樣子，將苦澀嚥了下去，盯著陸苓道：“所以是你叫他離開的？”
陸苓拿起一塊碎了的玻璃放在已經包紮過的手腕處，祈求道：“予笙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都是他的錯，和媽媽出國好嗎？離開這裡，以前的事都過去了。”
“好不好？媽媽求你。”
陸予笙坐到陸苓對面沙發上，兩手搭在大腿上相握，抬頭看向陸苓，語氣平靜道：“割吧，你割完我再割，我們一起割。”
“我累了。”
陸苓聽到他這樣的話，崩潰地叫道：“他是個變態！可你不是！他毀了你！他毀了你！”
陸予笙哭笑道：“我才是那個變態，我才是。”
他盯著陸苓一字一頓道：“我找的他，我甚至一回國就到處找他，我查到了他的小區，然後一個人偷偷在他門口站好久，我像一個偷窺者一樣開著車遠遠地看著他去上班，然後又看著他下班。“
“哈哈……我去市局任職也是因為他。紫色的領帶是他買的，我很喜歡，我甚至想天天帶；他煎得牛排、煎蛋我還帶到診所，如獲珍寶一樣；我還強迫地親了他……”
“別說了！”陸苓不可思議看著自己養大的兒子，“不是這樣的！不是！不是的！”
陸予笙又說：“陸苓你知道嗎？我主動追的他，我親口說喜歡他，我們躺過同一個沙發，我們還……”
“別說了！別說了！不是這樣的！不是！你肯定是被逼！他逼你的！”
陸苓無法接受自己養大的兒子會變成這樣。她婚姻不幸福，生活陷在淤泥裡，可一想到自己有兒子，她也是滿足的。
她將兒子小心翼翼的養大。在她心裡兒子是乖巧懂事的、品德端正，絕不是變態。
此刻，她根本接受不了。
陸予笙卻繼續道：“恰恰相反，他一直在拒絕我。可我蓄謀已久、不擇手段的靠近他，攛掇他，誘導他，甚至想要得到他。所以，那個變態就是我，你的兒子。”
他的語速很快，就像心口呼吸的頻率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