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3章 殘星隕落
夜色茫茫，殘星數點，城市的寂靜終是被警笛聲打破。
周遠端帶著人將整個大廈圍了起來，強行在密室逃脫裡進行搜救。這是藍桉進去前私下交代過的，‘他們只要三個小時還沒有出來，那就是遇難了’。
密室也就那麼幾層，裡裡外外的搜查，加上武警的協助，很快就找到了藍桉三人。
左鳴沒怎麼受傷問題不大，走在最前面，雖然光著膀子，手上還拋著鐵錘，看上去更像變態殺人犯。但他心裡把老闆罵了n遍。
從密室大門出來，大街上站了一堆警察，還有他的同事。左鳴一個激靈猛地用鐵錘護住胸口，難為情道：“別看哈，不準亂看哈，看了就得負責哈。”
“……”
吳迪跑了上來，擔心道：“老大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麼？周遠端非說你們出了事。”
左鳴幹咳一聲：“能給我先找件衣服再說話不。”
吳迪笑道：“這樣挺好看的。”
“你可以滾了。”
“……”
藍桉用濕了的襯衣裹著陸予笙出來的，兩人的身上都戴著被玻璃渣劃破皮的傷，衣服上都是血漬，也不讓人扶著。
周遠端調人過來的時候，吳迪還覺得小題大做，這會看著受傷的兩人，才知道裡面不簡單。
藍桉從同事那裡給陸予笙找了件幹淨的衣服換上，依靠在車門處，接過左鳴遞過來的煙，叼在嘴上剛要點卻本能地抬頭看了一眼陸予笙。
兩人視線相觸，都沒有說話，他就那樣叼著。
左鳴吐了一口煙，剛將一條訊息「berry 我差點就見不到你了」發了出去，又用手肘杵了一下藍桉，說道：“別忘了我的十包荷花。”
他話音剛落，周遠端帶著人走了出來，後面醫護人員的擔架上躺了一個人，用白布蓋著。
左鳴幾乎顫抖地問道：“餘念呢？她怎麼不在……不是她先出來報的……”
他害怕周遠端開口，又等著他開口。
周遠端雙手煩躁地狂揉了一把臉，夜色下，他雙眼通紅，張了張嘴：“餘念……犧牲了。”
左鳴夾在手指上的煙掉了下去，火花濺落一地。
——餘念同志你的信仰是什麼？
——報告！忠於國家！忠於黨！忠於人民！”
——別遮了前輩，我已經看完了，嗯，身材還不錯。
擔架上，一隻蒼白的手垂了下來，手腕上戴著四葉草手鏈。藉著光，整條手臂上傷口滿是木頭刺和玻璃渣。
藍桉叼著煙，單手攏著打火機的防風火焰，沒有風，手指微抖怎麼也點不燃煙。嘈雜的夜色裡，他心口劇烈地抽搐了一下，只聽見撥動打火機的聲音，還有呼吸的聲音。
彷彿那個姑娘，他們才認識。
——前輩你好。
醫院的vip病房裡，陸予笙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白色的床單被套映得他面板更白了。
藍桉的手上纏著繃帶，身上還套著從同事那裡借來的黑色背心，露著膀子，坐在床邊的沙發上，敞開著大腿冷懨懨懨的。
房間裡很近，兩人都沒有說話。
陽光從窗戶裡照了進來，一半灑在藍桉身上，半眯著眼眸，使他看上去更頹了。
陸予笙看著他說道：“藍桉，不是你的錯，你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