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6章 坦誠相見
藍桉去了一趟刑警大隊找老吳諮詢了點事就直接回家，左鳴約擼串他也拒絕了。
左鳴說人生大事先吃飽，吃飽喝足後才好辦案。他雖認可這一點，但還有更重要的事是回家，至於是什麼重要的事，自己也說不上來。
剛進海棠曉苑，看了一下時間快六點了，藍桉的腳步明顯比平時快了很多。
一二樓的樓道燈閃了一下，不太靈，三樓的過道燈一直亮著，一道挺拔的身影就坐在那裡。
陸予笙長得很高，腿很長，一坐那裡，整個過道似乎都小了一大半。
藍桉愣了一下，剛從兜掏出鑰匙，腳還沒有跨完二樓的樓梯，就聽見陸予笙沉聲道：“我沒有晚到。”
他說著還看了下手機，又道：“離六點還有十分鐘，所以我是提前到了。”
他的語氣就像小朋友做完作業想要找老師討誇獎一樣。
“……”
這時樓上下來一個大嬸看了兩人一眼，此刻的陸予笙還坐在臺階上，重點地上還墊著一張衛生紙巾。
大嬸沒好氣道：“真是奇了怪了，不是四樓的人蹲門口擋道，就是三樓的人蹲門口擋道，怪不得我最近出門總是輸，財都被你們擋住了。”
陸予笙站起身將地上的紙巾也順手拿起，頗有禮貌道：“抱歉，下次你下樓之前喊一聲，我提前站起來不擋你道。”
大嬸被堵得憋著一口氣，想要發火也不是，不發火也不是。
可下一秒，陸予笙掏出錢包取出幾張百元大鈔遞了上去，語氣平靜：“祝你把把都紅。”
“……”大嬸懵了，此刻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過，最後還是接了，陸予笙在這棟樓靠鈔能力獲得了第一波好感。
藍桉已經對他這種鈔能力司空見慣。
大門關上，陸予笙說：“我們把門換了吧，改成密碼鎖，不然我每次來都得蹲門口。”
藍桉換上拖鞋，瞪了他一眼：“要不把所有東西都換了吧。”
他這句話當然是諷刺的意思。
陸予笙卻認真的想了下：“床太小了，床墊也太硬，是應該換掉。”
“……”藍桉坐在沙發上凝視著他半天沒說話。他在想這只金絲雀是怎麼長大的？
陸予笙很自然地走過來坐在一旁，目光卻落在了沙發放著的塑膠袋上，臉一下子黑了下來。
接著他說：“這是真的有想過不要我？”
陸予笙在這間房間裡其實並沒有真正的住過，浴袍是新的，浴巾也還是新的。但看到那些東西心口像有塊石頭壓著，簡直喘不過氣來。
其實“不要”這個詞藍桉從來沒有想過，自己都無法解釋那種發了瘋的舉動。最後他憋出一句：“牙刷還在，杯子也還。”
陸予笙撐在沙發上的手壓得很深，仔細看還微微發抖，是藍桉從來沒有見過的樣子。
他生氣了，或許更多的是心慌。
兩人僵持了一會。
陸予笙才說：“你不是一直問我到底是誰嗎？我不敢說，我怕像這浴巾、浴袍一樣被拋棄。”
“拋棄”這個詞藍桉並不陌生，即習慣了這個詞，又害怕這個詞。
在陸予笙難以開口時，藍桉忽地說：“十年前‘1.7綁架案’，你就是其中一名人質。對嗎？”
陸予笙並沒有意外他這麼說，只是撐在沙發上的手掌更用力了，陷得更深了，顫抖更明顯了。
藍桉接著說道：“‘1.7綁架案’的檔案一直在市局保密系統裡，不論是存活的還是已經被害的資料都被密封起來，包括那個被換掉的人質。其實你會游泳，只是害怕水，你有輕微的潔癖 ，因為你見過滿是汙穢的深淵。其實這些都不足以讓我懷疑你。”
半晌，陸予笙等不到他繼續說，這才問道：“什麼時候懷疑的？”
藍桉平靜道：“懷疑一直都有，直到從密室逃脫出來，我才完全確定。密室逃脫的那間‘辦公室’，我們從房間出來時，你也看到了牆上的照片，你並沒有驚訝，甚至都不曾問我一句。”
陸予笙又說：“所以你什麼都知道了？”
藍桉自嘲地笑了一下：“對，我什麼都知道，只是想聽你親口說。”
“所以我是哪一個人質你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