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為這份恩情,時綺對傅思越客氣了很長一段時間。
後來有一次,傅思越在登山時差點發生意外,是時綺死死拽著他,即使十指鮮血淋漓也不放手,才救回傅思越一命。
在時綺的概念裡,他和傅思越已經兩清了。
傅思越卻從那天後開始纏著他,以各式各樣的方式吸引時綺的注意力。
“以前對你說難聽的話、找你的麻煩,是希望你能多看看我。我還藏過別人給你的禮物、扔過你的情書,在背後威脅其他人不準喜歡你……對不起,我不該做這些事。”
傅思越說完,見時綺一直沒有說話,不由得忐忑地問:“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說實話,”時綺聽他說完這一大串,終於開口,“沒什麼感覺,我已經不在意了。”
不開心的事情當下可以盡情討厭。時綺一直貫徹“心中有氣當場就發”的原則,絕不憋著委屈自己,所以每一次傅思越犯賤,他從來不客氣。
大腦空間留著儲存開心的事情就夠了,不開心的過去就讓它真正成為過去,沒必要耿耿於懷。
傅思越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張了張口,心情重重沉了下去。
討厭至少還佔據一席之地,不在意卻意味著他對時綺而言無足輕重。
“那能做朋友嗎?”傅思越低聲問,“就和林言一樣,正常的普通的朋友。”
做朋友?騙鬼呢。
不遠處等待的商隨聽到這裡,都快忍不住笑了。
時綺走後,傅思越沒多久就起了身。
半天沒等到時綺回來,商隨找個藉口離開。在衛生間沒見到人,他走到餐廳外面,果然看見他倆站在角落裡交談。
商隨心說做朋友的劇本我好像也拿過,不過後面那句可以刪了。
你小子就算自以為放下也屬於自己騙自己,心懷鬼胎還不敢承認,能不能活得坦蕩點。
不過比起飯桌上那個裝傻充愣的,你還算好。
沒見過碰到腺體還好意思裝白痴的,攤開手幹嘛,展示新做的美甲?不會覺得自己那爪子很好看吧?
今晚上一個接一個給他添堵,商隨情緒暴躁,卻又不能當著時綺的面懟天懟地,只能在心裡一通輸出。
時綺誠實地說:“我現在沒法把你當朋友。”
“我明白了。”傅思越垂下頭,又想起什麼,“還有一件事——”
鬱知玲他……
商隨徹底聽不下去,上前一步打斷:“你們在這裡啊。”
他的聲音讓兩個人同時回過頭。傅思越不自覺露出警惕的神色。
時綺正想說話,商隨自然而然道:“寶寶,林言剛才在找你,你要不要先回去?”
這還是時綺第一次覺得,他這麼叫自己沒有惡作劇的意味。
就好像……商隨沒有拿這個稱呼打趣,而是真的非常珍惜他。
時綺有些臉熱,不自覺地點點頭。
商隨怎麼突然這麼溫柔,是來給他解圍的嗎。
他確實不想再聽傅思越說話。時綺丟下一句“那我先走了”,就這麼不甚清醒往回走,都沒來得及思考留下他們兩個獨處會不會出事。
等時綺走後,商隨的神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鷙下來,剛才的柔情蜜意蕩然無存:
“我真是奇怪了,一個個趕著今天來當小三啊?”
商隨意味不明笑了一聲,又立即沉下聲音,陰惻惻道:“鬧夠了沒,當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