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麼多年,鬱知玲和時綺相處時腦子裡不知道裝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林言就覺得想吐。
“我回去跟姐姐說一下,讓她不要再和他合作。”
因為時綺和鬱知玲是朋友,姜宥寧會特意照顧鬱知玲,以前幫忙拉過代言、介紹過不少人脈。若是和姜宥寧斷絕來往,會對鬱知玲的工作造成不小的麻煩。
“要是能和寰雲搭得上邊就好了。”秦書赫看著遠處大片大片的花海,突然有感而發。
“鬱知玲不是代言了eoen的資訊素香水嗎?eoen是寰雲旗下子公司的牌子,聽他那天的口吻,這份代言對他應該挺重要。真想讓這傻逼徹底丟掉工作。”
他們參觀的正是寰雲的花田,前些日子參觀的工廠和實驗室也隸屬其名下。
不過寰雲總部專注於生物制藥和科創,和他們家裡都沒什麼交集。
時綺倒是看得很開:“算了,反正揍了他一頓。”
說到這裡,時綺看向不遠處。
附近栽種的都是顏色絢爛的無盡夏,一團團藍紫色、粉白色的繡球猶如雲朵,連綿起伏至視線盡頭,與遠處奶油藍的天空融為一體。
美院的學生們支著畫架,正在描繪這副夢境般的景象。秦書赫畫得比較快,這才有空跑來跟他們聊天。
因為是商隨曾經編過的初遇故事,時綺對無盡夏這種花印象很好,想到這裡,他開口道:
“商隨呢?”
“哥最近好像都挺忙的,昨天也沒來上課。”秦書赫回過味兒來,“不對,你倆是吵架了嗎,他的行程你怎麼不清楚?”
時綺不太樂意聽這種話,下意識反駁:“我們好得很。”
林言忍不住笑了一聲,又故作嚴肅對秦書赫道:“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啊,我們寶寶和他老公好得很。”
“……”
時綺有些犯困,附近有一輛黃油麵包造型的冰淇淋餐車,他跟他倆說了一聲,自己找了一把陽傘、點了一杯果汁坐下。
秦書赫和林言的交談聲漸行漸遠。時綺的眼皮開始打架,腦袋一點一點,索性放棄抵抗,趴在小木桌上睡了過去。
絢爛的無盡夏花海進入他的夢境,時綺夢見自己爬上別墅的陽臺,有個apha站在那,面前擺放著比時綺高一大截的白橡木畫架。
他看不清楚他的臉,但apha的身形介於少年和男人之間,極為好看。
“你又在畫畫。”時綺聽見自己說,“天天一個人待著,不會無聊嗎?”
那人神情平靜地同他對視,卻沒有開口。
像習慣了他的冷淡,時綺自顧自道:“樓下的看守一直沒發現我,我很厲害吧。”
“……”
“我記住了他們的活動路線,可以偷偷帶你逃出去。”時綺攤開手,邊數邊提議,“胖一點的那個會躲在牆角抽煙,高個的瘦子會在下午打瞌睡;不胖不瘦的最負責,但他不會仔細抬頭看,只要把畫架放在陽臺上,他就以為你還留在原地,不會發現。”
對方還是不說話。
什麼啊。
夢境裡的“他”倒是沒有意見。但昏昏沉沉間,時綺既像以上帝視覺俯看、又像切身參與,不由得對apha的冷淡心生不滿。
你是商隨嗎?
對我愛答不理,我憑什麼要湊上去?
但在夢裡面,他好像格外喜歡那個apha,纏著對方說東說西,卻始終得不到多少回應。
連續幾天都是這樣,夢裡的他也開始洩氣。
從小他都被身邊人寵著,時安和姜禮對他有求必應,姜宥寧偶爾會捉弄他,但大多數時候都一口一個寶寶。哪怕是在學校裡,大家也都喜歡和他玩兒。
明明在旁人面前,他才是話少的那一個,但因為apha太過沉默寡言,他得一直找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