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睡了一天沒什麼感覺，這一通聊天下來，時綺還真有點餓了。
他的心思全在吃飯上，想也不想回答：“可以。”
“好的，那您先進包廂。稍後會有侍應生過來，由他帶您用餐。”
包廂裡做了調節裝置，可以控制房間內的資訊素濃度，以防客人不適應。
時綺點好單，侍應生剛好進來。是一位年輕英俊的apha，穿著毛茸茸的淺沙色毛衣。比起傳統印象裡的侍應生，是更休閑、也更方便拉近距離的打扮。
看見時綺，apha的眼睛亮了亮。
“您是第一次來嗎？以前沒見過。”
apha身上散發著淡淡的資訊素氣味，類似於榛子奶油的味道。他直接坐在了時綺身邊。
時綺微不可查皺了一下眉。
“我之前也想染跟你類似的發色，但總感覺不好駕馭。”apha笑著說，“不過你這樣很亮眼哦，像漫畫裡的人。果然長得好看什麼顏色都合適。”
時綺沒有回答，對方似乎將他的沉默理解成了害羞，貼近了和他說話。
“看你的樣子，應該還是學生？”
伴隨著apha的聲音，周圍的空氣漸漸被另一個人的資訊素佔據。
apha與時綺隔了一段距離，尚在正常的社交範圍。但對時綺來說，對方身上的味道就像令人頭暈的劣質香精，聞久了甚至有些犯惡心。
“這樣，”時綺打斷他，“要不你出去吧。”
“？”
大概鮮少被客人拒絕，apha的表情隱約有了變化。
他勉強維持住了笑容：“是我哪裡冒犯到了嗎？如果你不想被問這些，我們可以聊點別的？”
時綺搖了搖頭，apha試探性地問：“那還是我陪你？”
“不用了。”時綺說，“我想一個人吃飯。”
“真的要趕我走嗎？”apha看了他一眼，故作可憐地說，“我以前都沒被人退過單呢。”
時綺不為所動：“那這下有了。”
“……”
apha最終略顯不甘地起身離開。
和一般人相比，時綺的鼻子要靈很多，對資訊素的氣味更是十分敏感。
apha離開後，他總感覺室內還殘留著一股甜膩到燻人的榛子奶油氣味，時綺忍了一會兒，決定出去透口氣。
這間包廂後面就連著庭院。不知何時，外面下起了小雨。
冷空氣撲面而來，卻也帶走了室內厚重的氣息。時綺輕松不少，這才注意到不遠處的屋簷下站著一個人。
似乎不怎麼怕冷，即將入冬，那人只穿了一件寬松的白毛衣，領口和下擺甚至有些破洞，隱約露出鎖骨處的一段紋身。
是最素淨的黑白紋身，沒法看清楚具體的形狀，卻能瞧出輕盈又翩然的線條。
時綺下意識看向他的臉。
高鼻樑、狐貍眼。眼角眉梢天然帶著撩撥的意味，卻又顯出一種矛盾的冷淡。
如果林言在這，一定會驚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