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
沈荑在餐桌上發現一個很有趣的現象,程白先坐下,而陸習風選擇了和程白最靠近的座位,一向拒人千裡的程白連眉頭都沒皺就坦然接受了陸習風坐在身邊。
明明餐桌很大,換做以前程白鐵定離兩個人都遠遠地,可是這次卻和陸習風並排。
沈荑默默看著,覺得這場面有點耐人尋味。
“之前不知道你們還沒有吃晚飯,這一桌準備的匆忙了一些,都是家常菜,請不要客氣。今晚算是我招待不周,下回再正式請二位用餐。”
“沈小姐不用客氣,是我們打擾你了。”程白禮貌卻疏離地說。
陸習風知道如果不是因為自己餓了,估計程白也不會死皮賴臉來沈荑家蹭飯。桌上的菜色雖然沈荑說普通,但對於三個人而言其實是豐盛的過分。
“程律師,我很感謝你在宋牧妍這件案子上所作出的努力,你成功幫我贏得了自由,還幫我拿到了可以剋制我父親以及那個不爭氣的哥哥的私賬壓制他們,我非常感激,所以現在以水代酒敬你一杯。”沈荑拿起玻璃水杯說。
程白也拿起水杯點頭致意,“不客氣,但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我聽說沈老病了。”
“這訊息你是怎麼知道的?”沈荑似笑非笑地看著程白未&09;數,她現在一點也不避諱還有一個陸習風在場,因為她看出來了,程白和陸習風之間的關系遠比想象中的親密。程白能帶她來自己這裡吃飯就是一個訊號,如果把陸習風當外人,那麼程白肯定也會把自己當外人。
“訊息來源我暫時不會透露,如果沈小姐是想誠心和我合作的話,可以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我,當成你我之間合作的誠意。”程白慢條斯理,鎮靜自若。
沈荑輕松地說,“我知道是誰透露給你的。”說完她盯著程白的臉看,捕捉一點點的蛛絲馬跡。
“我的臉上不會寫答案。”程白淡漠說。
陸習風看了程白的臉,果然和之前的沒有兩樣。程律師冷靜自制的性格不是吹的,不然也不會平白得了“冷麵大魔王”的外號。
“沈小姐,我是否能問您一個問題。”程白表情嚴峻地問。
沈荑很灑脫,“你問吧,但有言在先,我未必會想答。”
“為什麼選擇我作為你的辯護律師?你明明知道選擇我的風險很高,我雖然還是個律師,但早已經不做刑事案件,另外挑選一個專業的律師會更有勝算。”
沈荑溫柔不失沉穩地解釋,“我選擇你,是因為你是程白,只有程白才最瞭解nicky,才最瞭解沈家。除了你之外,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選。”
“和我想的一樣,你選我是因為nicky。”程白的眸光微動,“你一開始同意替沈鐸頂罪的時候,就計劃好將我牽扯進來了吧?因為你知道只有我的介入,才能讓你安然無恙,換其他的律師可能早早地就被你父親收買、嚇退……”
“程律師骨子裡有一股韌性,你有你自己的原則和道德底線,你是絕對不會違背自己的良知的。這一點從我和你的多次投資合作中就看出來了,事實也證明,我這次的賭注押的不錯。我看準了你,所以,我現在安然無恙地從看守所裡出來了,而沈鐸也踏踏實實地進去了。”
沈荑平靜而流暢地說完這一切,像是沒事人一樣蘊著淺笑看著程白。
“但是這次畢竟連累了你丟了工作,所以我今天一出來就打電話給你,和你討論出資設立律所的事情,算是給你的補償。”
程白注意到陸習風一直聽著他們對話,沒有怎麼動桌上的菜,於是就親自替她舀了湯。
陸習風接受了程白的特殊服務待遇,知道這張餐桌上正在進行沒有硝煙的戰爭,這是一場不正規的陰謀調查,程白正在和旗鼓相當的對手你來我往地辯論。於是陸習風默默地喝著雞湯,讓自己的胃部暖一些,然後密切注意這兩位高手之間的過招動態。
“撇開這些,”程白抬眼,一字字對著沈荑問,“案發當晚,在宋牧妍的身上到底發生過什麼?”
沈荑沉默了好一陣,在程白和陸習風的注視中緩緩開口,“故事很短,但宋牧妍很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如果你們真想知道真相,就請跟我來。”
程白不知道她要做什麼,但陸習風已經站了起來。程白問她,“你吃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