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洵眯著眼睛笑了,“你猜的不錯,邀請你做辯護律師,是荑兒自己提出並堅持的。”
沈嶊不動聲色地接過話茬,“沈經理這樣的舉動,我們也覺得很意外,這畢竟關繫到她的前途。我的建議是應該請一位更加專業的刑事律師來進行辯護,這當然不是說程律師你業務不精,假如是一個資産並購的案子,我相信董事長有十足的信心交給你。但現在沈經理面臨的是牢獄之災和殺人犯的罪名,我和董事長都覺得應該更加謹慎小心,所以當我們聽說程律師在這裡的時候,就將您請上來了。”
程白想起沈荑那張聰明的臉,她是不是算準了她的辯護律師會有這樣和沈洵對峙的一幕,所以選中了自己作為她的辯護律師?
這個女人,深不可測。
“我想再問一句,沈董是怎麼知道我今天在沈氏大樓的?”
“我們也是恰好碰見了程律師,僅此而已。”沈嶊寸步不讓。
程白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水,並不動,喝了咖啡又喝茶,估計要鬧肚子。
“我的辯護策略其實就是四個字。”
“哪四個字?”沈嶊看來是當定了沈洵的代言人,而沈洵看樣子只想在一邊做個安靜傾聽的人。
“無罪推定。”程白有條不紊地說,“在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犯罪事實存在之前,所有的人都只能是犯罪嫌疑人,而不是罪犯。沈小姐的案子,除了她本人的口供之外並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殺了人,證據鏈條其實缺失的非常嚴重。而沈小姐當時是出了車禍造成了一定程度的腦震蕩的,不排除有記憶缺失或者是記憶錯亂的情形……假設,沈小姐的口供被推翻,那麼檢方其實沒有確切無疑的證據來證明是沈小姐犯下的罪行,法院也就無法定罪。”
沈嶊已經折服。
而沈洵只是稍稍沖著程白點了點頭。
程白看著他們的表情,心絃因為即將出口的這句話而覺得緊繃和刺激。
“但是我建議為了沈小姐的合法權益,我希望能夠重新詢問當晚參加宴會的證人,以及到宴會別墅和案發現場進行調查,以防止有遺漏的情況出現。”
程白的心裡有所懷疑,但她不能明顯地表現出來。她需要透過迂迴的方式來驗證自己的猜想,所以,必須先讓他們放鬆警惕,這樣才能有希望找到證據。
沈嶊在等著沈洵的答複,而沈洵則在盯著程白。
“程律師,我覺得你的辯護方案很好,很有想法,也很切中關鍵。有你這樣的律師在,我們覺得很安心。”沈洵下了結論說。卻絲毫不提及讓程白去別墅和去案發現場調查的事情。
程白隨後就被沈嶊從辦公室送了出來。
沈公子後來也不見蹤影,只有沈公子的女助理一直送程白到了門口。
保安將程白的車子開了過來,程白坐上車,扣好了安全帶,看著車窗外來來往往的人和川流不息的車子,最後將視線定格在一個穿著紅色小棉襖的馬尾辮小女孩身上。
紅衣小女孩高高興興地牽著爸爸的手,在斑馬線上蹦蹦跳跳。他的爸爸一直沖著她笑,她也一直對著她的爸爸笑。
程白按了下喇叭,將車子開出了沈氏大樓。
這是她的一次試探,如果沈洵大大方方地讓她去查,她就覺得有可能並不是沈洵脅迫沈荑去承擔罪責;但是沈洵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程白撥通了電話到律所。
“喂,早上的老奶奶現在在哪裡?”
“小k已經送去派出所了。”
“會議室的錄影是否開啟了?”
“嗯是的,程律師。”
“我現在回去律所,大概有二十分鐘的時間,我希望回到律所的時候,能夠看見會議室的錄影複製放在我的桌子上。”
“好的,程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