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遙遠到無法確定的古代,神明們就已經消失在凡人的眼中,那毫無疑問是因為他們已經死亡。
所有的神明都留下了某種痕跡,麥哲倫一直以為現在的“阿努比斯”也不例外。
“你是說,阿努比斯還活著?”
“要是他已經死了,你覺得駱駝做了什麼,讓殘存的力量製造出這樣精巧的迷宮,而不是我們見到的賽特與奈芙緹絲那樣徹底崩潰?”
至少在麥哲倫心裡,那是駱駝絕對做不到的事情。
“所以駱駝殺死了阿努比斯?”
“事實可能更復雜,更有可能是苟延殘喘的阿努比斯認清現實之後選擇了放棄抵抗。”女伯爵毫不掩飾她對這個猜測的篤定,“而無論發生了什麼,身為秘密守護者的阿努比斯在死後都會選擇讓殘餘的神力建造起一座守護秘密的墳墓。”
“所以我們走進大門之後就被困住了。”
“這並不是駱駝能做到的事情。”
“是的,”麥哲倫腦海裡閃過伯爵陰鬱的臉,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了兩人第一次見面時那個圓臉的年輕人,“做到這些的是那位教廷的灰騎士,一位真正的神學家,行動主義者,魔法專家。”
這絕對不是個好訊息,因為那意味著駱駝真的讓神明本人建造了一個陷阱,而麥哲倫兩人已經掉進去了。
“我有一個好訊息和壞訊息。”
似乎是和貝蒂小姐呆在一起太久了,女伯爵的笑容看上去和那隻無法無天的小貓如此神似。
“我想聽好訊息。”
“這可不是麥哲倫的風格。”
“因為我知道那個壞訊息是什麼。”
“好訊息是,阿努比斯認為,讓秘密被人知道是守護秘密的必要手段。”
“所以?”
“這座墳墓將會指引阿努比斯的信徒抵達收藏秘密的地方,毫無疑問,透特的右腿就在那裡。”
麥哲倫沉默了一下。
這確實是個好訊息,但很遺憾,他並不是阿努比斯的信徒,在所有埃芒凱神明之中,這位深居簡出的死靈領路人留下的傳說故事也是最少的。
“讓我想想……”
“什麼?”
“外面牆上的壁畫。”
麥哲倫面對著石壁,把雙手撐在牆上,低頭思考著。
他並沒有看見女伯爵眼中的驚訝,也沒有意識到他正在做什麼。
“那幅畫裡面並沒有楔形文字,但是有個不應該出現的東西,荷魯斯之眼。”
“那可以代表很多東西,甚至包括太陽。”
“阿努比斯和伊西斯都閉上了眼睛。”
女伯爵搖搖頭,她面對壁畫的時候,目光都被巨大的阿努比斯吸引了,那幅阿努比斯與伊西斯猜謎的圖上很多細節他都沒有注意到。
“真不愧是麥哲倫教授……”
就算是接受過系統訓練的人,當他看著這幅震撼人心的巨大壁畫,也很難像麥哲倫這樣注意到一個角落裡的細節。作為藝術的一種,壁畫擁有極強的欺騙性,它無時不刻都在強迫引誘著觀看者把注意力向畫面的主體集中,這是任何一個擁有感染力的藝術品都擁有的力量。
所以麥哲倫做到的事情是幾乎不可能的,那需要訓練,更需要天賦。
“所以我們閉上眼睛試試……”
麥哲倫沒有說下去,他看到了原本以為絕對不會看到的東西。
“你很驚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