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相信,一個人類會對無所不能的神明那麼重要嗎?”
“事實如此。”
麥哲倫感受著傷口癒合時每一絲令人發狂的麻癢感覺,強忍著不叫出來。
就在那團白光的包裹之中,一場奇蹟正在發生,肌肉與骨骼再生,淤血和碎骨片被擠出去,神經系統被粗暴地塞進新長出的胳膊裡,整個過程都伴隨著讓人發狂的劇痛。
“神明從不會無償地恩賜,只有感受痛苦,才能得到幫助。”
最終,麥哲倫的左臂完全恢復了。
“獻祭會是一連串麻煩的要死的儀式,對吧?”
“是的。”伯爵想要站起來,但他搖晃了一下,又跪倒在地。“神明並不會拿走無辜者的生命,但很遺憾,這場獻祭的最後,作為祭品的你會死。”
“教廷存在了一千年,你們的神學家卻找不到一個讓祭品活下來的辦法。”麥哲倫坐在地上,看了一眼走進樹林的駱駝,卻沒有動,“要是不用死,我也許可以考慮一下做一次祭品。”
“這是最後一場獻祭。”
伯爵疲憊地靠在大樹上上,嘴唇乾裂,滿頭冷汗,說話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到。
“抱歉。”
麥哲倫抬起頭看著湖面上倒映的清澈藍天,然後站了起來。
“我覺得我們還是朋友。”
伯爵搖頭:“不是了。”
“真遺憾。”
駱駝牽著駝獸來到了水邊,從駝峰旁邊取下水袋打水。
“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沒有探險者打攪。”
“你並沒有明白我的意思。”伯爵強撐著站了起來,他非常虛弱,搖搖欲墜,“我們不是朋友,你將會死在一場獻祭中,而我就是用匕首割斷你喉嚨的那個人。”
“未來和神明沒關係。”
麥哲倫坐在湖邊的沙丘上,靠著棕櫚的樹幹,看著駱駝裝滿水袋,和伯爵一起離開了。
……
“我的運氣真不錯,謝謝你,伯爵。”
駱駝攙扶著搖搖欲墜的同伴,他幾乎連坐在駝獸背上的力量都沒有了。
一群駱駝正從樹林中朝著他們聚集而來,口哨聲在沙丘上回蕩,飄向遠方。
“話說回來,教廷裡怎麼會有一個伯爵?”
“教廷裡甚至有一個國王,這沒什麼好奇怪的。”
駱駝聳聳肩,拿起一個水袋:“我們肯定能活著回到底比斯,唯一的問題是,過河之後可能不會得到熱情的歡迎。”
“尼羅河對岸依舊是底比斯。”
駱駝皺著眉頭好久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