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個墨一離開了人群,留在了流民後面,每個墨一身邊都有一個看上去不那麼無力的男人。
“想要控制一萬個人,只需要十幾個人就夠了。”
白公子臉上滿是諷刺的冷笑,她對此早有預料,但並不代表就能無動於衷。
那十幾個男人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將要面對什麼,直到墨一沉默著砍下了一個人的腦袋。
一陣恐懼的尖叫爆發出來,白公子揮揮手,讓漕幫的人驅趕路人,這裡將要發生的事情並不適合被太多人看到。
“是船幫的人讓我們來的!我……”
那是個真正的聰明人,反應很快,可惜他沒能說完,墨一一言不發,和剛才一樣砍下了他的頭顱。
伴隨著飛濺的鮮血,絕望的尖叫聲安靜下來,跪在地上的男人們顫抖著安靜下來,開始思考到底要怎樣才能逃脫死亡。
然後又一個男人被殺死了。
“是一個南邊口音的人找的我,”一個男人開始說話,他說話時聲音在不停地顫抖,“我不信,他……”
一邊,另一個顫抖著說不話的男人死了。
“帶我去見了一個年輕人,儒家弟子……”
然後是又一個男人的頭顱掉落,在血泊中翻滾。
墨一的動作像是一個精準的鐘表,以死亡標示著時間的流逝,催促著跪在地上的人們。
“他是個北方人,但一直住在南邊……”
又一個男人死了。
男人終於絕望了,他找不到理由,讓墨一選擇的下一個人不是他。
“我說的是真的!”
剩下的所有人都一樣,於是又一次,他們開始語無倫次地尖叫著,用毫無意義的話祈求墨一放過自己。
然後墨一停了下來。
他長長地出了口氣,滿身血腥,像是個不合格的屠夫學徒。
“滾吧。”
曲終人散,白公子揮揮手,漕工上前收拾了屍體,提著木桶衝乾淨鮮血,一切迴歸平靜,就像以往無數個普通的下午。
白公子看了一眼遠去的人群,轉身走上了一艘漕船。
劉大龍已經在等著了。
“這次雖然僥倖平安度過,但我怕……”面對流民,漕幫幾乎只有被碾成粉末這一個下場,劉大龍甚至連寒暄的耐心都沒有,他根本不相信白公子能有什麼辦法,卻還是想從她口中聽到有一絲希望殘存,“要是再來一次,我們……”
“墨一已經擊潰了他們的精神,就算這群人還能一個不少地站在一起,他們也不敢對漕工出手。”
“我聽到訊息……”劉大龍心中充滿恐懼,有一些訊息讓他不由自主地懷疑,眼前的這個人還願不願意幫助他,“還有更多流民在朝這裡來……”
“墨一以一己之力阻止了這些人,那有些人就不會浪費時間嘗試第二次,”白公子並沒有告訴劉大龍她的計劃是多麼宏大與嚴密,因為這世界上大概只有寥寥幾人才能理解這個計劃的必要,“你們的命運在他手上,還有一線希望。”
“他會成功嗎?”
白公子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
墨一將流民帶到了城外江水邊的一個荒灘,墨家弟子已經在這裡開闢了一片空地,搭起帳篷,點燃篝火,勉強能容流民過夜。
他並沒有留在這裡太久,天心劍令他疲憊不堪,但墨一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白公子在一艘小船上點起油燈的時候,墨一跳上了甲板。
“要是你一直這樣,天心劍遲早會把你變成瘋子。”
白公子站在一豆燈火前,一襲白衣,身姿優雅,如同玉樹臨風,但在她身後,陰影被搖曳的火光拉成奇形怪狀的樣子,張牙舞爪,如同妖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