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從東城門出了城,朝著水門走去。
“你是誰都無所謂,”捕風和捉影是有名的捕頭,他們常常一起被人提起,但實際上兩人很少見面,捕風總是沉默,說話的人總是捉影,“我們坐船去金陵,沿運河北上。”
蒼鷹沉默著點點頭。
武昌的水門比起東門顯得格外宏偉壯觀,橫跨江水,是昔年墨家的得意之作,神君的大船就停在門外江邊,神君留下的水手守在上面。
三人走上甲板,然後看到了一襲白衣。
“白公子……”
“看來是趕上了。”
白公子轉過身,輕輕點點頭。
“神君和墨一在裡面。”
蒼鷹不知道說什麼,點點頭就衝進了船艙。
墨一正靠在牆邊喝酒,他身邊是無奈嘆氣的神君,項武似乎還沒有醒來,不過臉色看上去已經好得多了。
“你沒死?”
蒼鷹扔掉了斗篷,露出一個無賴般的笑臉,坐在墨一對面。
“白公子救了我。”
“知道。”
就算只是想象,蒼鷹也知道發生了什麼,白公子救了送死的墨一,帶上了等死的神君和項武,為三人治好了傷勢,然後出城來到了這裡。
“不愧是白公子,真是……”
蒼鷹搖著頭感嘆著,最終卻還是沒想到要用怎樣的詞語來形容她。
“人中之龍。”
三人一起沉默了,然後神君笑了起來。
“雖然白公子已在局中,不過她並不是欽天監兀古都看到的那個龍。”
“朝中出事了,要是王保保還在武昌,儒家不會這麼做,能讓察汗的兒子不顧一切回京,一定有大事發聲。”
“沒錯,”神君笑笑,“太子被廢了。”
蒼鷹突然笑了一聲,他早就知道這一天一定會到來,但還是無比意外:“局面亂了……老道,你裝神弄鬼慣了,欽天監說的事情你真信?”
神君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別問我,陰陽家正牌最後的弟子就在你眼前。”
“鉅子?難怪……”
“局勢無比混亂,我也看不出龍氣所在,但欽天監確實言必有中。”墨一沉默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麼事情,“那龍總要入局,我們早已深陷局中,遲早會見到他的。”
“他確實帶來了改變,”蒼鷹的目光穿過小小的窗戶,看著陰沉的天空,“但我不覺得這改變的算是變好。”
“這是法家的想法嗎?”
神君的語氣中帶著某種隱晦不明的味道,意味深長。
“這只是我現在的看法。”
“追逐龍的人不止你一個,這終究是九龍奪珠的局,”墨一朝嘴裡灌下一大口烈酒,“我要回京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