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朝會的日子,不過這天不用上朝,萬壽節——皇帝的生日就要到了,按照慣例,朝會被取消了,所有人都忙著準備祝壽。
比起往年,這次京城顯得格外熱鬧,官員居住的里弄到處都是急急忙忙來回奔走的家僕,就連集市都比以往更紅火。
沈正抽空回到了自己的家,這一段時間,他一直住在六皇子府,幾乎無時不刻都在陪著元青合縱連橫。
“六皇子太過急切,而且……”
劉堅是最早選擇支援元青的儒家弟子之一,但他始終沒能趕上後來者鄭業的地位,這不是沒有原因的。
“兄弟鬩牆,真是如同野獸……”
“而今局勢雖然複雜,有些事情還是一目瞭然,大皇子絕無機會,太子也一樣,不選六皇子,我們選誰?與我儒家親善的三皇子?”
劉堅搖搖頭。
九位皇子中,大皇子、二皇子太子已經出局,三皇子、四皇子與八皇子胸無大志,沒有進取之心,五皇子魯莽愚蠢,七皇子貪財軟弱,九皇子自傲無謀,儒家唯一的選擇就是六皇子元青。
他並非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劉堅始終無法說服自己。
“魔族生來如此,你以為三皇子與六皇子會有什麼不同嗎?”
於文依然是一副蠻不在乎的樣子,他從來如此,只要覺得自己說的是對的,無論對誰都毫不客氣。
“近朱者赤,有我儒家在旁輔佐,六皇子會成為賢君的。”
鄭業適時地出來緩解氣氛,劉堅心不在焉,於文毫不客氣,他不開口,場面就要陷入尷尬了。
“而今最重要的是廢太子一事,我雖然日夜為六皇子謀劃,但我儒家不一定要與他相同。”
這才是沈正擠出時間回到家中的目的,太子的倒下並不意味著亂局的結束,儒家想要的很多,因此要做的也很多。
“若是這廢太子一事是龍,那珠,便是陛下的想法。”
“此事頗為蹊蹺,當日朝會,欽天監上奏,察汗之子趕在我們之前去了武昌,那王保保藉著其父與太子的虎皮,還有六名御前侍衛,輕鬆掌握局勢。”
“聖眷正隆啊……”
就算是皇帝本人,也很少會帶著六名御前侍衛出門,而太子手下辦事的一個魔族,就能帶著六名御前侍衛出京,實在是令人驚歎。
“至此為止,一切都順理成章,毫無出奇之處,之後皇帝突然下旨,將察汗下獄……”
一陣沉默。
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疑惑,他們完全不明白皇帝為什麼要這樣做,察汗是陪伴了當今一生的玩伴,從少年親政至今,幾乎共同經歷了所有風雨,始終忠心耿耿,聖眷不衰。
“然後王保保星夜回京,在皇城中跪求,因為一句願代父受過,令陛下大怒,察汗被削職為民,永不錄用。”
“此子非常人,只是太過急切了。”
察汗原本可能還有機會復起,但因為王保保的這句話,再也沒有機會了,更重要的是,這句話讓太子陷入了深淵。
儘管所有人都知道,失去了察汗的太子必然根基不穩,卻沒人想過這就能扳倒太子,只是皇帝在聽到那句話之後的表現,已然判了太子死刑。
“而今要緊之事,一者畢其功於一役,令太子不能復起,二者收攏儒家弟子,免受此事波及,三者……”
沈正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