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如果麥哲倫看到了真假難辨的幻象,“太陽”就無法保護他了,因為那不涉及靈魂與精神。如果麥哲倫眼睛看到的和大腦中接收到的景象不同,“太陽”就能起作用,但是如果這兩者相同,只是眼睛看到的是假的,那“太陽”就無能為力了。
仔細回想一下,兩次讓麥哲倫搖響了鈴鐺的危機,全都是因為他看到了某件事。從第一次下水到現在,他從來沒有摸到過任何東西,包括總能從他身邊溜走的魚群,還沒來得及碰到的發光圓球,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幻象,沒有能摸得到的實體,那似乎也能解釋得通。
當一個人有了先入為主的觀點之後,他就會不自覺地忽略不符合這個觀點的證據,而對有利的證據變得敏感起來,現在的麥哲倫就是如此。
他仍然很清楚的記得,那光亮中讓人印象深刻的四色魚,就算是在水裡,也能清楚地分辨出來的骨骼質感。在水中生活的魚類,它們的魚鱗表面非常光滑,這還不止,魚類的面板總是會分泌出一種粘液,任何時候,魚類的表面總是光滑閃亮。而如果某種魚類的面板外面是麥哲倫看到的那種質感的外骨骼,那它將會因為摩擦力而行動困難,落到掠食者的嘴裡。
麥哲倫沒有過多糾結這個猜測是否正確,他將水下都是幻象作為一個既定事實,那麼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設計了這個幻象的法師領主想做什麼?
那個鑰匙的存在也許意味著法師領主想讓這個密藏被開啟,但也有可能正好相反。
麻煩的是,麥哲倫對法師領主瞭解很少。
他想來想去,最終還是決定先試試女伯爵的思路。
這裡連通了某個空間,也許那裡就是法師領主建造了密庫的地方。
麥哲倫繼續前進,過了很久,他終於感覺到了一股水流。這應該不是幻覺,至少麥哲倫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能製造虛假的觸覺。
他繼續向前,終於抵達了邊界。
就像是從水面沉到水下,麥哲倫穿過了一道隱藏在黑暗中的屏障,在那後面看到了一道大門。
那是一座宏偉的建築,正中是一個圓洞,除此之外就只有紅色的大門,也沒有門柱門楣門檻那些,只有一個巨大的長方形門板。
麥哲倫看著明亮的四周,卻找不到光源,他上前想摸一下那扇大門,卻發現自己的手穿過了門板——那裡空無一物。
他並沒有那麼驚訝,但仍然很意外。
這道大門是非常明顯的線索,無論它是不是陷阱都是如此。
麥哲倫仔細想想,有了一個猜測,水下的一切都分成了四種顏色,也許這樣的大門也會有四道。
他轉身準備離開,想了想,把嘴裡的鑰匙吐了出來。
然而那火紅的小魚懸浮在水中,只是用死魚眼看著麥哲倫,什麼都沒有發生。
麥哲倫費了很大勁才把小魚又含到嘴裡,為此他喝了一肚子湖水。
以那個發光的圓球為中心,麥哲倫朝著下一道大門去了。
這一段時間格外難熬——麥哲倫在有光亮的地方呆了一會兒,黑暗的地方變得讓人難以忍受。